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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玄清道人撫住路聽琴的心口,讓玉牌散發(fā)出冰冷的靈力。

    路聽琴好像浸在冰窖中。玄清道人的力量沉穩(wěn)地蓋向他的心口,逼得涌動的魔氣層層后退，縮成陰暗的種子。

    “聽琴，好點(diǎn)了嗎？”

    路聽琴沒有作聲。過了一陣,他心口的痛意消退,眼前逐漸看到光亮，向玄清道人沙啞道：“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這次是什么疼法，有什么癥狀？”玄清道人讓路聽琴靠坐在矮桌前。

    路聽琴聽到門口傳來衣裳的摩擦聲。他閉目，模模糊糊地感受到門外有一團(tuán)黑金色的光團(tuán),這是屬于重霜的力量。

    重霜還沒走,正在門口屏息聽著。

    路聽琴對玄清道人傳音入密道：“撕裂。”

    玄清道人的微笑收斂了一點(diǎn),“再詳細(xì)一點(diǎn)好嗎，我想判斷魔氣侵蝕的程度。”

    “重霜,回去。”路聽琴皺眉，他不愿意在小輩面前訴苦,刻意放大了聲音，“這種事是弟子應(yīng)當(dāng)聽的嗎？”

    門外靜了一瞬,路聽琴聽到小聲的“師尊恕罪，弟子告退”,而后是一陣腳步聲。

    路聽琴磨蹭了一陣，在玄清道人的目光中敗下陣來,“從一個點(diǎn)向外裂開的那種痛感,五感受到影響,呼吸跟不上,四肢也有一點(diǎn)麻痛，師父的靈力上來后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玄清道人的手向玉牌輸出完最后的靈力，緩緩放下，“我的靈力不是萬能藥，聽琴，你來了之后發(fā)作過幾次了？”

    路聽琴沉默，這問題他不好回答。

    魔氣發(fā)作有不同程度的表現(xiàn)，最疼時是剛穿過來那兩次，他聽到快讓人發(fā)瘋的低語聲、全身都好像被撕裂；其后是幫重霜梳理龍氣的幾次，他沒有聽到低語聲，心口疼痛、眼前發(fā)黑；最輕的一種是動用輕功或者畫符文時，他精力集中后，會有微弱的眩暈，一會就好。

    說起來，上次高熱后，他身上一直若隱若無有著力量被抽空的無力感，不時額角抽痛。這種算是發(fā)作的話，他差不多每天都是這樣。不過這種輕微的不適可以忽略不計。

    玄清道人等了半晌，換了個問題，“你剛才一段時間內(nèi)不能視物，之前有這種癥狀嗎？”

    路聽琴繼續(xù)沉默，這問題他不想回答。

    厲三警示過魔氣繼續(xù)侵蝕會影響聽覺和視覺、最終會失去神志，路聽琴沒當(dāng)回事。他做事會排優(yōu)先級，當(dāng)前重霜這檔子事優(yōu)先級肯定是最高的，至于其他后果都是可能性。他不會因?yàn)楦怕实氖虑橥Ｖ巩?dāng)前必須要完成的事項(xiàng)。

    如果魔氣真的會影響視覺，玄清道人會不會制止他？他已經(jīng)到了龍宮門口，龍核再淬煉兩三次就能達(dá)到完美的狀態(tài)，他不想功虧一簣。

    玄清道人等了半晌，回憶起了熟悉的跟空氣對話的感覺。墜月仙尊在的時候，他們的對話基本就是這樣。玄清道人十句，墜月仙尊半句。

    玄清道人有了孤寡老人的蕭瑟，“聽琴，別總在心里頭想事情，多跟師父說說話好嗎？”

    路聽琴乖順地點(diǎn)頭，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三三應(yīng)當(dāng)跟你說過，魔氣侵蝕的程度在加深。雖然有玉牌壓制著發(fā)作，但終歸不是長久之計，只要一天不找到解決的辦法，這種侵蝕一天就會繼續(xù)下去，直到……”玄清道人的聲音頓了頓。

    路聽琴替他接了下去：“直到我死。”

    房間內(nèi)長久地寂靜。路聽琴心里不安，隨手撥弄了古琴的琴弦，制造出聲音打破沉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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