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朱祁鈺覺得自己這套組合拳非常完美,可以用無懈可擊去形容。 徐有貞疏浚四萬里水路,用遠低于朝廷的預算,辦成了這么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,朱祁鈺在徐有貞進門之后,就是笑臉相迎,更是賜下了奇功牌,言真意切的表示當年的事兒,朕已經不計較。 俞士悅在刑部尚書的位置上,一坐就是十一年,這不是皇帝的氣量,是什么?劉永誠作為正統擁躉,現在領著大明官船在南洋西洋耀武揚威,這不是皇帝的氣量,是什么? 要知道,當初把家人送到南方的朝廷大員,有徐有貞,也有俞士悅,奉正統為正朔的還有劉永誠。 哪里出了問題? 朱祁鈺自認為這些年,他下鉤子的水平已經水漲船高,可是這信心十足的一餌,空了,空的那么順理成章,空的那么自然而然。 徐有貞太清楚哪里出了問題,皇帝還是想殺他,這股殺意,從始至終都沒變過,最開始是于謙為了一力抗敵保住了他,后來是奇功牌在保他,現在皇帝仍然想殺他,而且這個意念格外堅定與執著。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,是藏不住的! 陛下笑的越和煦,徐有貞就越膽戰心驚!除了怕之外,徐有貞深切的知道自己不能回京,因為勢。 朝中那些憋著勁兒等著興文匽武的家伙,現在就缺一個扛旗的人,回京來,徐有貞就是天然的扛旗人,這旗扛起來,被陛下和陛下的心腹三下五除二殺雞儆猴了。 徐有貞不在朝堂,就對朝堂之上的事一點都不知道了嗎?相反,通過邸報,徐有貞就是在長江,也知道現在朝堂是一個比長江更加兇險的龍潭虎穴。 「二十萬里水路之事,徐總督可有計較?」朱祁鈺空了桿,也沒有繼續窮追猛打,于謙說的對,大明還有二十萬里水路等著徐有貞去奔波。 徐有貞拿出了一份厚厚的奏疏遞給了陛下,交給興安之后,徐有貞略帶有忐忑的問道:「陛下,臣當初諫言,在大江上修橋之事,還請陛下三思。」 朱祁鈺聽到了徐有頁舊事重提,徐有貞對長江大橋念念不忘,朱祁鈺也打開天窗說亮話,眉頭緊蹙的說道:「你確定要修橋嗎?」 「徐總督,明人不說暗話,你知道你修這些橋,一旦修不成,是什么下場嗎?朝中有多少人等著看徐總督的笑話,治河疏浚這么一個大攤子,被徐總督弄的一點油水都沒有,徐總督這一倒下,多少人等著狂歡。」 「很危險。」 大明的鋼鐵產量、鋼鐵質量、橋梁設計等等基礎工程技術能力,并不能完全滿足橋梁的修建,徐有貞這攬了差事,卻修不好,那只有掉腦袋的份兒,奇功牌保不住他的命。 「陛下準許,臣便能做到。」徐有貞反而非常篤定的說道:「陛下,這大江之橋溝通南北天塹,從此南北通途,無論怎么講,都是利國利民,臣懇請陛下恩準。」 朱祁鈺看著徐有貞仍然堅持,兩手一攤的說道:「朕不懂,讓你回朝堂,你不肯,非要去修這么一座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大橋,你是怎么想的?到底是惜命,還是不惜命?」 「相比較在朝堂之中,修橋更容易。」徐有貞見陛下把話講在明處,也把自己的話講在明處。朝堂這攤水,若是沒有陛下支持,就是于謙這樣臣子,都要如履薄冰,他徐有貞憑什么在沒有陛下支持的情況,認為回京真的比修橋容易? 至少對徐有貞而言,修橋比回京容易,客觀的、現實的問題,徐有貞可以去想方設法的攻克,主觀的、站隊的問題,徐有貞又有什么辦法呢?他當初站錯了隊,而且錯的很徹底。 長期履任地方做事務官這些年,徐有貞 早在景泰安民渠,就徹底想明白了,他就沒有做政務官的命,老老實實做個事務官,干點實事,做點實業,踏踏實實的做事,皇帝奈何不了他,朝局也奈何不了他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