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于謙為何要在京營剛剛凱旋的時候,就再次離京,前往京宣馳道巡閱? 一來,于謙住持京宣馳道,分內之事,自然要上心。二來,京中的興文匽武的風力,短時間內不會再次掀起風波,畢竟進入了不應期,有心無力,勢這種東西看不到摸不到,卻真實存在。 最主要的原因是避嫌,一如當初京師之戰剛剛大勝,于謙就迫不及待的上奏前往邊方巡檢,就是為了讓京營徹底成為大明的京營,陛下的京營,而不是他自己的京營。 于謙的這種做法非常的危險,當別人指責你是權臣的時候,你最好就是權臣,這樣就沒人敢指責了,好人就活該被指著,這詭異的世道,就是這般詭異,主動放棄了武力,對于行廢立事的于謙而言,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兒,幸好,于謙把兵權還給了面前的陛下。 于謙不想自己成為興文匽武的由頭,這京營的根基本身就是于謙當初調備操軍、備倭軍入京組建,就是這十一年來,于謙再怎么不去京營,當年的人還在,而且還在軍中履任要職,這一次長達近九個月的北伐,于謙要離京避嫌。 避嫌的理由當然不能堂而皇之的說出來,于謙俯首說道:「陛下,京宣馳道事關重大,臣輾轉難寐,還請陛下恩準。」 朱祁鈺看著于謙,思忖了片刻,也明白于謙的想法,當年于謙要去邊方巡檢之時,把話說的非常明白,他非常堅持的說道:「今日非昨日,京師之事多仰賴于少保,朕意已決,天明節后于少保再去,于少保也讓下面做事的人喘口氣,這剛回來,就去查看,似乎于少保離京后,他們就沒有好好干活。」 「你說是吧,王尚書?」 工部尚書王巹有些迷糊,他就是個干活兒的,他哪里明白于謙和陛下到底在打什么啞謎,什么今日非昨日,王巹不懂,王巹俯首說道:「于少保安心,于少保不在京師,京宣馳道仍然按著原有計調進行,絕無差池,若有差池,干系我一力承擔。」 王巹不懂到底是什么啞謎,但是順著陛下的話說準沒錯,工部現如今領著官廠,寶源局還領著鑄幣的差事,這可是戶部的權,被工部占了這么些年,陛下一點沒有還給戶部的意思,現在工部,那可比過去威風的多,陛下就是說太陽打西邊出來,工部也愿意給陛下論證一下,改變不了太陽升起的方向,那就改一改方向的定義就是。 工部尚書在文華殿內說這樣的話,就是在下軍令狀,于謙要是再抓著不放,就是不給工部面子了,樹活一張皮,人活一張臉,工部就是六部之末,面子還是要給的。 「臣遵旨。」于謙無奈,只好應了下來。 今日已非昨日,陛下也不是當年皇位不穩的時候,的確可以歇一歇。 「這就對了。「朱祁鈺點了點頭,他還不信,于謙都回京了,還有人敢興風作浪! 那些年于少保雙手插兜,壓根不知道什么叫對手,殿試得罪文皇帝,而后得罪了楊士奇,兩袖清風給了王振一嘴巴子,等同于給了稽戾王一個大嘴巴子,照樣是正三品的兵部侍郎,于謙剛正歸剛正,可不是一點手腕都沒有,越是剛正的人,手腕越硬,力道越大。 就是于謙礙于身份,無法回擊,這不是還有負責后勤的大皇帝陛下兜底嗎?論不顧臉面,朱祁鈺說自己第二,整個大明劃拉劃拉,沒人敢說第一。 襄王朱瞻墡俯首說道:「陛下,臣,是不是該回大寧衛了?臣這歇了一年了,去年過年就回京了,這都一年了,歇也歇夠了。」 朱祁鈺連連擺手說道:「別介啊,皇叔,朕幾個皇嗣見了他們五爺爺,都不認識,這好不容易認識,這一走,他們又給忘了,再留一段時間吧。」 聽話聽音,朱瞻墡頗為感動,卻堅持的說道:「陛下,臣亦想在京師 享天倫之樂,可這大軍凱旋,這剩下的事兒,臣這里辦不好,豈不是辜負了陛下信任托付?」 朱祁鈺言真意切的說道:「皇叔憂心國事,其心可嘉,興安,浚國公回京時,交趾送來的驪珠女,今天都給皇叔送去。」 「臣領旨。」興安領命,這驪珠女,其實就是交趾采海蚌找珍珠的海女,因為長期在海里泡著,這一身的筋骨,一個下腰能要人半條命的腰力,是驪珠女主打的特色。 不好拒絕的貢奉,統統打包送到襄王府養著,也算是慣例。 「謝陛下隆恩,臣這就回府收拾了。」朱瞻墡如蒙大赦,趕忙謝恩,連廷議都不待開完,起身就帶著羅炳忠,匆匆的走出了文華殿,略有些富態的朱瞻墡,居然走出了殘影。 朱瞻墡三次監國,就京師這地界,水太渾,待著難受,他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多待。「嘿...」朱祁鈺看著朱瞻墡急匆匆的背影,目瞪口呆,這也太急了!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