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降將可用,叛將不容,古今中外,大抵如此。 柳升作為大明安遠侯,組建了大明第一支炮兵,為大明戰死在交趾,死后加封為了融國公。 柳溥作為柳升的兒子,承襲了安遠侯爵位,深受皇恩,出任兩廣總兵官,節制黎越僭朝,在景泰三年,伙同孫忠、孫繼宗、王驥等人,因為待遇問題悍然反叛,最終戰敗出逃黎越僭朝。 大明沒有對不起柳溥,即便是作為新繼位的大明皇帝朱祁鈺,登基之后也沒有苛責柳溥,雖然沒有在正統十四年、景泰元年同意柳溥出任京師副總兵官一職位,但那也是處于政治思考。 是柳溥對不起大明,他的反叛,完全是不顧公利,只為一己之私。 于謙俯首說道:“管子云:夫舍公法而行私惠,則是利奸邪而長暴亂也;” “行私惠而賞無功,則是使民偷幸而望于上也;” “行私惠而赦有罪,則是使民輕上而易為非也;” “夫舍公法用私惠,明主不為也。” “故《明法》曰:不為惠于法之內。” 這是管子《明法》篇中,關于公法和私惠關系的辯論,在管子看來,舍去公法,而用私惠,不是明主的作為。 于謙對柳溥的處置意見,就是叛將不容。 朱祁鈺和于謙在對待柳溥的問題上,產生了分歧,還是關于安南定位問題的分歧。 在朱祁鈺看來,安南是外,柳溥問題,可以內部問題內部解決,外部矛盾外部解決。 在于謙看來,安南是大明的四方之地,柳溥問題,應該按照慣例來解決,那就是叛將族誅。 這種分歧,在朱祁鈺登基之后,其實很多,不過每次都能得到妥善的解決,多數是于謙妥協,偶爾是朱祁鈺妥協,兩個人的分歧,不屬于根本分歧,不涉及到路線和屁股問題。 朱祁鈺經過了慎重的思考之后說道:“安南在黎利之后,重建安南國,甚至在安南國內僭越稱帝。” “朕以為若是柳溥在大明郡縣安南之中,有奇功,可封其為海外侯,特宥其家人,終身不得回明。” “若是他執迷不悟,不知悔改,那就族誅了吧。” 黎利重建安南國,嚴重打擊了大明朝在東南亞的威望,致使向大明朝貢的船只數量驟降的同時,也讓大明在萬里海塘的勢力大幅度收縮,嚴重影響了大明海貿,這對大明而言是公利。 柳溥如果能夠在郡縣安南之中,立下功勞,那也算是完成了他爹柳升當年的夙愿,朱祁鈺可以受點委屈,封他為海外侯,寬宥他的家人。 于謙猶豫了下,俯首說道:“陛下英明。” 朱祁鈺沒有改變自己當初的決定,仍然以大明利益優先為原則,若有利于大明利益則做,若有害于大明的利益則不做,于謙不再勸諫,以陛下的意志為準。 君臣的分歧,其實主要就在于安南十五府之地,到底是四方之地,還是六合八荒,到底是內,還是外。 如何判定安南是內事還是外事? 其實很簡單,若大明軍進入安南,安南國百姓竭誠歡迎,簞食壺漿,以迎王師,那就是內事。 若是大明軍進入安南,安南百姓不僅沒有簞食壺漿,甚至襲擾大明軍,那就是外事。 一切等到進軍之時,便可見分曉了。 “于少保,安南潮濕,此次征戰,少保的身體,能撐得住嗎?”朱祁鈺頗為關切的問道。 安南潮濕,對于謙的病情不利。 于謙趕忙說道:“謝陛下垂憐,這十年來,痰疾從未復發,還請陛下寬心,臣一定不會耽誤大明郡縣安南之事。” 朱祁鈺點頭說道:“那一切有勞于少保了。” “興安,取一把永樂劍來。” 朱祁鈺將通體金黃的永樂劍交給了于謙說道:“可斬不法。”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