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于謙看完了徐有貞的草稿,是愛不釋手,他知道徐有貞為何兩個月不面圣了,也明白了徐有貞為何不打算回朝堂了。 就這草稿上的一百余處橋梁,真的建成了,天塹變通途,大明南北將真正的變為一體,互通有無。 “還是太難了。”于謙放下了草稿,徐有貞的設計并沒有那么多花里花哨,而且確實可行,是可以實現的。 但問題是,大明造不起。 沒有那么的鋼鐵、沒有那么多的水泥,甚至鋼鐵和水泥的質量也達不到徐有貞的要求。 于謙十分鄭重的拍著徐有貞的草稿說道:“我們可以先做的簡單一些,比如在烏江、岷江、漢水、贛江、錢塘江等地,從水淺之地開始營建,一點點的做。” 徐有貞不住的點頭,回答道:“嗯,于少保所言,也是我的想法。” 退而求其次,在一些水淺的地方,進行造橋,一點點培養產業工匠、一點點進行技術積累、一點點提高鋼料泥料的質量,這些都需要長時間的積累,最后,在長江上建造一座座大橋。 于謙和徐有貞少有的在這件事上達成了一致,而后雙方就四萬里長江主干道的疏浚,碰了個頭,于謙著重強調了為何要疏浚四萬里水路,而徐有貞從技術的角度,說明了技術的難點,同時保證在五年之內,將四萬里水路疏浚完成。 徐有貞起身告別之際,說道:“自古變法者,善終者寥寥,徐某告退,于少保珍重。” 徐有貞仍然是典型的保守派,他認為陛下就是什么都不做,大明也會更好,他總覺得,過猶不及。 只是他忘記了,當初在張秋的時候,他和陳鎰二人,為何要帶著百姓吊死了縉紳,打開了那些糧倉,賑濟災民。 有些事,一旦開始,便沒有了退路可言。 “珍重。”于謙站了起來送行,走到門前時,他忽然開口說道:“徐巡撫,過七日,陛下要在新港設宴送行,你介時仍在松江府嗎?” 徐有貞猶豫了下,欲言又止,思索了片刻說道:“在,這月余都要在松江府確定物料撲買事。” “到時一起去看看如何?”于謙發出了邀請。 管他是否是政敵,先拉上賊船再說。 徐有貞知道推卻不得說道:“一定會去的。” 徐有貞也是朝堂狗斗的老手了,他知道這次陛下要送什么人,也知道于謙為何非要拉他上賊船。 日后被人編排,日后被人謾罵,他徐有貞也是榜上有名,而且還是個大叛徒的形象。 徐有貞有拒絕的余地嗎?他沒有。 他只要想完成四萬里水路疏浚、二十萬里水路疏浚、數以千計的江河大橋的落成、上百座長江大橋從圖紙變成現實,他就沒有辦法拒絕。 徐有貞也想明白了,罵就罵唄,又不掉幾斤肉。 反正他赤著腳、穿著蓑衣和陳鎰在河套治水,變成摳腳大漢之后,早已經斯文掃地了。 既然早就背叛了自己的所出的階級,選擇了背叛,那就背叛到底。 于謙笑容滿面的看著徐有貞的背景,這人一旦有所求,就很好被利用了,而且被利用后,還心甘情愿,唾面自干。 當然,好聽點,也可以說徐有貞迷途知返。 想要變法成功的核心是什么? 消滅一個階級,就要有新的階級填補,想要讓一個政令能夠順利推行,并且持續,消滅一群肉食者,就要創造一批既得利益者。 商鞅變法嚴重傷害了貴族利益,但是他創造了一個軍功名田的利益集體。 通衢九省的二十萬里水路疏浚,是為了創造九省之地的利益既得者,他們享受了開海的好處,日后就是東南海商支持下再次掀起禁海風力事,反對禁海的風力強過對方。 于謙是為了讓陛下開海大計,不會人亡政息。 時光荏苒匆匆而過,七日的時間很短很短,大明松江府別苑的御書房內,朱祁鈺手里拿著一些卷宗,正在朱批。 這都是松江府、應天府、浙江、湖廣、江蘇、鳳陽等地查獲的一批拆股認籌的莊家案件。 費亦應因為把海船拆股認籌,搞得風生水起,最終被魏國公徐承宗放棄。 而后,將商舶拆股認籌,就列入了朝廷的打擊目標。 如果說拆股認籌是將出海遠洋的風險,平均均攤到了每一個認籌的股東身上。 那么按理來說,出海遠洋的利益,是不是也該均攤到每個認籌的股東身上? 這么簡單的邏輯,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