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朱祁鈺處死了廣通王朱徽煠、陽宗王朱徽焟,這岷府兄弟二人,該死。 他們為何該死,因為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的湖廣、貴州等地的生苗之變,在兩個人的勾結之下,差點再次復叛。 朱祁鈺三令五申,才算是止住了這個勢頭。 所以廣通王和陽宗王,這岷府的兄弟二人必然明正典刑,方能安定湖廣。 至于王驥,是不是在養寇自重? 朱祁鈺想到了大明歷史上養寇自重的典型人物,李成梁。 李成梁擊敗了女真,俘虜了努爾哈赤與他的弟弟舒爾哈齊,然后養在府上,收為家人,最后陰縱之,歸。 放虎歸山。 而后,李成梁將塔克世所遺土地人馬派給努爾哈赤,并給都督敕書,令襲都督指揮銜,給了努爾哈赤統治女真大義的名分,還給了他兵馬。 李成梁的晚年,常常包庇努爾哈赤,保奏給官,棄地以餌之。 這些都是李成梁干的事情,最終的結果就是大明在朝鮮和倭寇豐臣秀吉打的天翻地覆,努爾哈赤不斷的擴充著自己的實力。 而隨后發生的薩爾滸之戰、沈陽之戰、廣寧之戰,大明接連戰敗,最終韃清成為了大明的心腹之患,加速了大明的滅亡。 朱祁鈺對王驥的戰功并沒有疑問,但是王驥前后率領十五萬大軍,三次征伐麓川,麓川卻反復叛亂,這不得不讓朱祁鈺內心有些疑慮。 這打了這么久,到底打出了什么? 麓川實力并不強,麓川八宣慰司加起來能湊出三萬大軍嗎? 麓川本身就是元時的平緬宣慰司。 而且正統年間共計在正統四年、正統六年、正統七年、正統十三年,四次攻伐,每次動兵都是十余萬人,轉餉半天下,打的國困民乏,但是依舊未曾平定。 要知道,這不是思家第一次造反。 早在洪武三十年的時候,因為沐英去世,麓川一些人就升起了別樣的心思,就已經造了一次反了。 而那次麓川之亂,沐英長子沐春,只用了一年的時間,用了五百騎兵,就打穿了整個麓川,一直打到了孟加拉海附近的大古剌宣慰司。 洪武三十年到正統四年,這將近四十年的時間,麓川靖安。 這怎么到了正統年間就變成了這副吊詭的模樣。 十五萬人,打了整整九年,卻是毫無收獲,連個送到京師斬首的敵酋都沒有一個。 寧陽侯陳懋在福建平叛,三年送了近兩百人犯入京,包括福建布政使等官員、鄧茂七的侄子鄧伯孫、葉宗留舊將部下陶得二和葉希八等人。 但是四征麓川,十五萬大軍在云南,打了整整九年,一個人犯都沒送到京師來。 反而是軍權從黔國公府沐晟、沐斌等人的手中,向著王驥手中過度。 朱祁鈺再聯想到正統年間、英宗幼沖,棄置交趾三司,興文匽武,五軍都督府中軍左都督、英國公張輔被排擠到無法上朝。 這一系列的事情,作為皇帝,朱祁鈺能不多想嗎?這不就是標準的擅權的流程嗎? 他真的期盼是自己的想多了。 但是于謙這詭異的一問,詢問陛下是否讓王驥回京,就讓朱祁鈺打了個哆嗦。 朱祁鈺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可能。 于謙曾經在廣通王謀反的時候,往前走了那么一步,但是聽到廣通王如此愚蠢之后,反而退了回去。 于謙始終秉持著一種兜底的思維。 一旦出現天下罪之,于謙就會主動站出來,像漢時晁錯削藩,天下罪之,斬晁錯,諸王失去謀反的大義。 于謙一直存著這樣的心思,天下罪之。 “于少保啊,你這一問,朕心里可是立刻懸了起來?!敝炱钼曇贿呑咭贿呎f道。 于謙滿是笑意的說道:“臣還以為陛下無所畏懼,原來也有懼怕之事?!? 朱祁鈺搖頭說道:“朕乃天子,掌天下公器,朕不敢私,亦不能死,朕管天下之事,卻管不住人心。” “朕不怕天下罪之,多大點事,頂多不過是再犁一遍罷了?!? 于謙眉頭緊皺,疑惑的問道:“那陛下擔心什么?” “自古得天下,治天下,君一人獨治可行?”朱祁鈺反問了一個問題。 于謙搖頭說道:“哪怕勤政入太祖高皇帝,一人不可得天下,一人亦不可治天下?!? “高皇帝自登基之后,三十有一年,憂危積心,日勤不怠。高皇帝洪武三十年,生疾,亦在八天之內,批審內外諸司奏疏,共一千六百六十件,處理國事計三千三百九十一件。” “高皇帝有云:自昔有國家者,未有不以勤而興,以逸而廢。勤與逸,理亂盛衰所系也?!?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