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朱祁鈺對集寧作戰,已經是保持自己一貫的態度,不干涉具體指揮,但是會制定戰略目標和戰略決心。 大約就等同于集寧之戰我定調。 如果把戰爭理解,為大明和瓦剌之間純粹的理智行為,認為戰爭可以擺脫一切激情,以至于最后不再需要眾多軍卒、軍將掌令官去參與。 而只是需要雙方的兵力對比,對行動進行兵推就可以了,那是極為荒謬的。 那是兵推棋盤,那是娛樂… 朱祁鈺知道自己不會指揮,他有自知之明。 無數次的兵推棋盤證明,他并不是一個良好的指揮員,在沒有興安的幫助下,他在兵推棋盤上的戰斗力,不堪一擊。 他如果胡亂伸手,會讓將領們非常難做。 無論是機槍挪十米還是空投手令,或者軍從中御,都會招致戰爭失敗的惡果。 他在自己擅長的領域,會發表長篇大論,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,只需要制定戰略目標。 他什么都沒拿,直接走進了作戰會議室,來到了主座的位置。 諸多將領一看到大皇帝駕到,停止了議論,等到皇帝站到了長桌之前,石亨立刻站起來大聲的喊道:“陛下威武!” 諸多將領緊隨其后鏗鏘有力的齊聲喊道:“陛下威武!” 朱祁鈺伸手說道:“明軍威武,坐。” 將領開會的風格和鹽鐵會議開會的風格完全不同,沒有任何吵鬧和反對的聲音,他們都坐得筆直,等待著大皇帝的訓示。 將領的生存之道和臣工的生存之道完全不同。 當然朱祁鈺要是犯蠢駐蹕意決戰,非要駐扎在土木堡這種地方大決戰,將領也會反對,只不過他們反對的方式就非常爆裂了。 朱祁鈺同樣坐到了正中的位置,醞釀了一下開口說道:“朕未登基的時候,大明京營二十余萬軍卒,葬身土木堡,京師人人素縞,這是大明百姓的恥辱!” “我們的袍澤戰死沙場,血仇未報,這是大明軍的恥辱!” “朕剛登基的時候,瓦剌人送給了朕一份大禮,他們破關而入,圍困京師,妄圖逼迫朕定下城下之盟,這是朕的恥辱!” “自大明建國以來,八十余年來,從未有過的恥辱!” 朱祁鈺十分平靜,但是他的聲音里的怒氣,無論是誰都能夠感覺得出來。 “大明軍隊已經枕戈待旦了二十個月,日夜不輟的訓練,大明的軍隊的成長,朕,每天都能看的到,你們的成長,朕,也能夠看得到。” “此戰,朕只有一個要求,打出大明的風采!打出大明的軍威!打出大明軍的驍勇!打出大明的勝利!” “將敵人打的抱頭鼠竄,無論是在哪里遇到敵人,都將悉數殺死!” “血仇唯有血償!大明與瓦剌人之間的血仇,不共戴天!” “朕準備好了功賞牌,準備好了賞銀,準備好犒勞軍隊的好酒好菜,朕等諸軍凱旋!與諸君共飲!” 朱祁鈺站起來說道:“下面由講武堂祭酒,昌平侯楊洪,主持此次作戰會議。” “恭送陛下!”軍將起身大聲的喊道。 朱祁鈺的話非常的簡單,他要求勝利,而且要求巨大勝利! 大明軍隊二十萬齊出京師,又有大同、宣府軍配合,將近三十萬人,打瓦剌人的三萬人,若是不能大獲全勝,那就是戰敗! 勝利者是不受譴責的,這是一般的公理。 唯有大明軍隊一個接一個的勝利,才能讓大明,走上一個又一個的輝煌! 朱祁鈺回到了自己的山長書房,拿出了香燭,將土木堡之變英靈的靈牌轉了過來,土木堡一役,死掉的都是大明的好兒郎。 但是他們的血仇未復。 朱祁鈺點燃了香燭,土木堡的冤魂再次游弋在朱祁鈺的身邊,他們低吟,他們嘶吼,他們面目猙獰,但是朱祁鈺面色非常的平靜。 “大明十二團營再次出塞了,大明軍隊沒有失去他們的勇氣,更沒有失去祖宗榮光,再等等,朕定當拿也先的人頭,祭祀你們。”朱祁鈺看著那一炷香靜靜的燒完。 興安一言不發的站在陛下的身旁,他知道這塊靈牌,他知道陛下內心的執念,他更知道,陛下在太廟殺掉稽戾王,不僅僅是為了皇位,更為了告慰亡靈。 他都知道。 等到香火燃盡,朱祁鈺伸手將靈牌翻了回去,哪些游弋的亡靈消失不見。 興安默默的打開了窗戶,散掉了那些煙火氣。 朱祁鈺站在窗前,默默的等待著軍事會議的結束,這段時間內,他什么都不會做。 什么是戰爭? 使敵人無力抵抗,是戰爭行為的真正目標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