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頁 “倒不是很意外,聽說這位衍圣公…一言難盡。”于謙搖了搖頭頗為無奈的說道:“早就聽說多有不法,李賓言不是在山東嗎?讓他忙完了按察司那邊,再去兗州府跑一趟吧。” “說起李賓言,盧忠你給這位御史留下了多少緹騎,別小命沒了。”朱祁鈺當然關心李賓言的死活。 他還專門叮囑天子緹騎,在山東的時候,保護好李賓言的小命。 天子緹騎平日里都是保護泰安宮的,他李賓言這待遇還差? 沒想到李賓言在山東混的如魚得水,縱情貪歡之名,都傳到御史耳朵里,還被彈劾了。 “五十,承天門不過五十緹騎。”盧忠立刻回答道。 承天門日常巡安,不過五十罷了。 天子緹騎帶領山東案犯回京之后,立刻又帶了五十人前往濟南府,李賓言是朱祁鈺派出去的巡撫,是朝廷命官。 “那還好。”朱祁鈺點頭,只要李賓言自己不犯渾,頂多事兒辦不好罷了,命應該能留得住。 于謙看著盧忠離開的聲音,嘆了口氣說道:“陛下,朝臣老說陛下暴戾嚴苛,可是臣卻是沒看到陛下有半分暴戾。” “給朕辦事,朕總不能讓他小命不保吧,朕到時候怎么面對李賓言的母親、妻子?”朱祁鈺笑著說道:“下盤棋?” “興安大珰,這次,真的不能再有天災了。”于謙還是叮囑了一聲興安,這兵推棋盤當然能下,但是興安這個路數,有點吊詭。 朱祁鈺和于謙擺好了陣仗,然后開始下棋,依舊是玩的【靖難之役】,朱祁鈺持有建文太子府,于謙持有燕府。 “陛下不擔心衍圣公那邊出事嗎?”于謙擺著旗子,有些奇怪的問道。 朱祁鈺嗤笑一聲:“衍圣公,他有幾個團營?” 一個團營是兩萬兵馬,京師有十二團營,總計二十四萬兵馬,朱祁鈺倒是想知道,衍圣公有幾個團營。 “衍圣公有天下悠悠之口。”于謙無奈的說道,陛下似乎對衍圣公很有意見,其實他也很有意見。 朱祁鈺笑著說道;“衢州還有一廟,若有不法,曲阜孔氏自然鞫審。不過是五十八代家奴,二十四朝貳臣罷了。” 點頭哈腰宴倭寇,敲鑼打鼓迎德皇,不過是衍圣公的傳統藝能罷了。 朱祁鈺討厭貳臣賊子,所以把他們送太醫院做醫學貢獻了。 于謙最喜歡的是文天祥,他也最討厭貳臣賊子,當初第一次彈劾就是奔著貳臣賊子,郭敬等一干人,向關外倒賣火銃鋼羽等物。 但凡是奸細,碰到這么一對兒君臣,都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。 左手大明皇帝,右手于少保,奸細有這兩個大明最有權勢的人伺候,這得多大的福氣? 奸細應該學會感恩才對。 于謙嘆了口氣說道:“陛下,其實太祖高皇帝更喜歡道家,不喜歡儒家,自洪武元年起,至洪武七年十二月甲辰日,高皇帝《御注道德經》成,對群臣曰:五色令人目盲,五音令人耳聾,去甚、去奢、去泰。” “以此勸天下去極端、奢侈、過度之政。” “天下之道,即便是神武如高皇帝,亦有不如意之處。朝堂蠅營狗茍,眼下廣通王叛亂,山東諸事未定。” “陛下春秋鼎盛,切勿嗔嗔忿忿怒氣沖天,治國之事,牽一發而動全身,反而給小人以可乘之機。” 于謙這段話,意思是借著高皇帝不得已,冊封衍圣公之事,勸陛下不要走極端,不要怒火沖天,最后被宵小鉆了空子。 太祖高皇帝當年冊封衍圣公,還有一段齷齪,甚至還死了一個兗州知州。 “高皇帝還受委屈了?”朱祁鈺倒是不知其中之事。 于謙點頭,這不是什么秘聞,用力的吐了口濁氣說道:“洪武元年二月丁未(十四)日,高皇帝詔太牢祀先師孔子于國學,詔前元封衍圣公孔克堅入朝。” “孔克堅可倒好,稱病,讓兒子孔希學入朝奏曰:臣父久病不能,令臣先入見。” “高皇帝再次下敕諭,令孔克堅入朝,言:古人起布衣而稱帝者,漢之高祖也。天命所在,人孰違之?聞爾抱風疾,果然否?若無疾而稱疾,則不可。諭至思之。” 朱祁鈺落子離手,朱元璋這敕諭火氣極大。 這敕諭里,朱元璋直接說古代起布衣稱帝,有漢高祖劉邦,他朱元璋這個淮右布衣,當皇帝是天命所歸!沒有人能違背! 話鋒一轉,威脅語氣更重,直接說,聽說孔克堅你病了,真的嗎?若是無病裝病,則不可以不入朝,敕諭到了,就好好想想吧! 可想而知,當時朱元璋的怒氣,已經高漲到了什么地步! 敢惹朱元璋怒氣槽充滿,這怕不是老壽星上吊又撞墻,變著法的作死。 第(2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