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上次鹽鐵會議,朱祁鈺講到了一個谷租、藁稅、鄉部私求,即為商品價格的構成為:谷租、利潤、和勞動報酬。 一旦鄉部私求,讓勞動的報酬變得極低的時候,立刻馬上,就會出現百姓舍本逐末,耕田過半荒廢的現象。 朱祁鈺現在的鹽鐵會議問得是,大明的百姓的勞動報酬的定價,到底幾何? 很顯然,這里的朝臣們,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。 這就是大明朝糜爛的財經事務,這也是大明的強大,大明即使如此糜爛的財經事務,依舊撐了二百七十余年,這里欠賬,那邊竭澤而漁,還要窮兵黷武,四處打仗。 二百多年的時間里,大明的財經事務,一直稀里糊涂,就是一筆糊涂賬、爛賬,但是大明依舊撐了這么久。 甚至到了民國元年,孫文做大總統,立刻跑到了明太祖的孝陵,告訴明太祖,反清復明,成功了! 大明為何天下無敵? 因為大明真的天下無敵。 朱祁鈺嘆了口氣,讓朝臣們多思考了片刻,他才開口說道:“幼嫩的植物生長出來,但是在土地貧瘠和氣候嚴酷的情況下,不久就會枯死。” “宣府有夜不收兩千余人,他們在大漠、草原橫行,直到秋季燒荒之后,才會收哨而歸,他們帶來了大量關于迤北的情報,讓我們的講武堂、五軍都督府…” “制定作戰規劃,我們能夠打到哪里,打到什么地步,都有了支持和依據。” 朱祁鈺說到五軍都督府的時候,停頓了一下,他尤其痛心五軍都督府這一部門,隨著興文匽武、馬放南山,最后連常朝廷議都不參見了。 大明的政治體制構建是及其完善的,除了在財經事務上,有點繼承了元朝那種毫無管理的風氣以外,其余之事都極為完備。 但是它失效了,一如御馬監、太仆寺、苑馬寺一樣,系統性的敗壞掉了。 朱祁鈺繼續說道:“朕聽聞,在漠北和林,一個母親誕下二十個孩子,只有一個孩子能夠活下來。” “瓦剌人出身的子女,甚至無法補充死亡軍卒的數量,但是在軍營附近,能夠看到無數、奔跑著,如同散養的羊群一般的孩子。” “這些孩子,大多數不滿四歲,都因為貧瘠而死去,很多地方不滿九歲,極少數可以成長到十四歲,就可以騎馬打仗了。” 朱祁鈺其實一直想不明白一個問題。 那就是那個頗為棘手的瓦剌女人,朱祁鎮帶回來的那個瓦剌女人莫羅。 莫羅怎么那么大的膽子,跟隨著朱祁鎮回到京師? 甚至在回京的路上,比朱祁鎮都表現的更加剛強,無所畏懼。 直到夜不收將消息傳回來,朱祁鈺才知道,原來漠北的環境如此的惡劣。 即便是回到京師龍潭虎穴,九死一生,她也要搏一搏,讓孩子像個人一樣,活下去。 而不是臉上全是麻斑,經年累月的不洗臉,手指和耳朵里都是黑灰,說不定哪天死了也不知道在哪里。 莫羅算清楚了個賬,這個孩子在京師,活下來的幾率比漠北更大。 莫羅顯然賭對了。 朱祁鈺繼續說道:“貧窮無疑不會鼓勵生孩子,但是也無法阻止生孩子,但是顯然不利于孩子的撫養。” 朱祁鈺再次拋出了一個問題:“你們知道養濟院的孩子,長大成年的有多少嗎?” 養濟院,是大明善政之一,朱祁鈺之前在太常寺墻外,聽到唐云燕彈唱帝姬怨之前,看到順天府的衙役們抱走了在街上凍的發僵的乞兒。 群臣再次沉默,這個問題,十分的突然。 陛下這問的和之前的問題,風馬不相及,聊著勞動報酬,怎么突然扯到了養濟院孩子成活的問題上了? 他們毫無預習過。 于謙坐直了身子十分確信的說道:“十之三四。”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