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朱文圭從小屋子里走了出來,他顫顫巍巍的跪在了秉筆太監王寅的面前,俯首帖耳,表示恭順。 他從來沒有接到過圣旨,但是書上說,跪就應該是這么跪的,至于跪的是否符合禮儀,他并不清楚。 當初他被關進來之前,連話都還不會說,這一關就是將近五十年的時間。 送飯的小宦官都換了好幾次,他未曾見過人,只聽聲音分辨。 王寅將大明皇帝的圣旨宣讀之后,將圣旨卷好,遞給了朱文圭。 朱文圭呆滯了許久,顫顫巍巍的說道:“臣,草民…奉詔。” 作為一個建庶子,活在高墻里,他從十多歲才開始第一次說話,二十多歲才能和送菜的宦官言語幾聲,若非妻子,他連話都說不全,更別說讀書寫字了。 圣旨并不是很難懂,他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,十分恭敬的送走了黃衣使者。 站在高墻之外,朱文圭回頭看著那將近三丈的高墻,直到現在,他才知道他住了五十年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樣子。 墻很高,樓很小。 朱文圭有些眩暈的看著天日,他有些不敢置信,自己居然被活著放了出來,自己的孩子和妻子,也在赦免的范圍之內。 沒過多久,一輛馬車被宦官拉了過來,幫著他們移居鳳陽。 朱文圭夫婦和兩個孩子,木訥的踏上了車駕。 朱文圭不停的向外張望著,街上的景物和書里的描寫,逐漸的對應了起來,他依舊感覺有點不真實,但是直到今天,他才知道,這個世界原來這么的熱鬧。 車駕緩緩的駛離了南京城,向著鳳陽而去,中午時候,前不著村,后不著店,兩個宦官小廝,拿出了食盒,請四位用食。 年輕人吃的快些,建仲和建瑞狼吞虎咽之后,便想下車,在得到了宦官和隨行的校尉的首肯下,兩個人在路邊不斷的觸碰著路邊的樹葉、野草、石頭甚至連蟋蟀都不放過。 已經五十多歲的劉氏,是當初漢王府造反的時候,被連累的人家,她被送進了那高墻閣樓里一住就是二十多余年。 她搬了個小馬扎,就看著兩個從來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們,跑來跑去。 這是條小路,來往的行人并不是很多,偶爾有背著鋤頭走過的農夫,對著他們,不停的指指點點。 劉氏揮著手,示意兩個孩子過來,她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,笑著說道:“咱們呀,以后不會被關著了,咱們啊,重見天日了。” 劉氏有些哽咽的說道:“母親沒有騙你們,咱們真的出來了!” “母親,真的不用回那個看不到日頭的小樓里,繼續住著了嗎?”建仲愣愣的問道。 劉氏重重的點了點頭,兩行熱淚從眼角滑落,重重的點頭說道:“不用了,我們,再也不回去了,不用了。” 建仲和建瑞兩個孩子,終于露出了喜悅,他們連朱姓都沒有,只能姓建。 兩個孩子,還以為自己還要回去,直到母親說不用回那個高墻小樓里,兩個人頗為興奮的跑來跑去。 路邊有條,淺淺的小溪,兩個人之前只從書上看過,他們嚎叫一聲,便風一樣的跑過去,踩進了不到膝蓋的水中,隨意的玩鬧著。 “母親,我抓到了一條魚,你快看。”建仲高聲喊道。 劉氏露出了笑容,擦掉了眼角的淚水,終于被放了出來。 隨著時間的推移,太陽緩緩落山,兩個玩夠了的孩子,便上了車,換好了干的衣服,圍著朱文圭和劉氏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。 宦官和校尉們,收起了小馬扎,拉著車,向著遠處的鳳陽孝陵衛而去。 車駕在夕陽之下,拉出了一道極長極長的影子。 襄陽城南的綠影壁巷的襄王府,光影壁墻就有三丈多長,兩丈多高。 整個襄王府,圍三里三百零九步五分,城高二丈九尺,下寬六丈,上寬二丈,約有五百畝地,城垣有四個城門,城樓上覆以青色琉璃瓦。 過端禮門,就是承運殿,殿內窠拱攢頂,中掛畫為蟠螭,飾以金邊,畫八吉祥花。 殿中的座位用紅漆金蟠螭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