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奉王殿外,兩排大漢將軍持黃麾日月旗,在初春冷風之下,獵獵作響。 教坊司設好了九奏樂歌,三舞雜隊已經畢恭畢敬的等在了奉王殿下。 光祿寺準備了膳亭和酒亭,在膳亭和酒亭的盡頭,是珍饈醯醢亭,專門負責珍貴食材。 這些膳亭和酒亭是給五品以下官員,吃飯的地方,隨便吃兩口,再喝點酒,站著看熱鬧,并不設座。 比較有意思的是,各國的使節,也不設座,只是遠遠的站在角落里。 他們的席叫上馬、下馬宴,連去膳亭和酒亭吃的資格都沒有。 這些外番連使者都是沒資格列席的,這與后世不盡相同,很多朝臣都以外番使者打探京城消息為由,要求外番使臣去天津待著,若無事不可進京。 朱祁鈺還未走進奉王殿內入席,孫太后的大攆便到了。 “孫太后。”朱祁鈺不叫母親,他之前就沒叫過。 孫太后怒氣未消,但這關系還是需要表面維持的,她平靜的說道:“皇帝辛苦。” 胡濙一看人齊了,立刻讓教坊司開始奏樂,鼓樂齊鳴。 “請皇帝升座!”胡濙大喊一聲,開始入座。 朱祁鈺看了一眼太子位,本來應該是朱見深的位置,現在是汪美麟抱著朱見濟坐在那里。 錢氏帶著朱見深坐在了稽王府世子的位置上。 燕禮者,所以明君臣之義也,席,小卿次上卿,大夫次小卿,是以座次有別,行酒有次,宴席有等。 舉行大宴的目的,就是為了明君臣之義,席位的安排十分巧妙,皇帝的座下是太子,這是不能亂的。 若是朱祁鈺今天不削朱祁鎮的皇帝帝號,今天坐在太子位的是朱見深,這豈不是亂了座次? 如此之下,甚至連朝鮮、占城、琉球、爪哇、暹羅、哈密、哈喇、土魯番、滿刺加、日本、錫蘭山等國的使者,都會看到。 哦,他們的宗主國大明大皇帝陛下,只是個代班的,連太子都不是血親。 所以胡濙才不會反對陛下削帝號的舉動,否則他這個禮部尚書,要怎么安排大宴座次? 太難辦了。 九爵,是一個繁瑣的禮節。 朱祁鈺卻是滴酒未沾,不服宮中水食,是朱祁鈺對這座大明皇宮,最大的尊重。 鬼知道酒里有沒有鉛汞之物?鬼知道有沒有人鋌而走險? 鬼知道會不會影響生育率啊? 繁瑣的九爵之禮后,朱祁鈺對著興安說道:“讓皇后帶著濟兒先回,風有點冷了,拿朕的大氅。” 朱見濟還小,才一歲多,走路都走不穩的時候,這九爵禮后,已經犯困了,孩子這個歲數,連鹵門都沒長好,出門還是需要帶帽子的年齡。 這種人多的地方,很容易就染病了,所以簡單的露個面,就可以回去了。 “臣領旨。”興安拿起了朱祁鈺的大氅,護送汪美麟離開了大宴。 錢氏看著汪美麟離開的背影,再看看朱見深,朱見深說三歲,其實也就兩歲,她憂心忡忡的看著朱見深打盹兒的模樣,略有些悲苦。 “稽王妃,陛下命稽王妃帶著世子殿下回稽王府,天太寒了。”成敬尋了一件新的大氅,走了過來。 “謝陛下隆恩。”錢氏抿了抿嘴唇,趕忙謝恩。 孫太后看到了汪美麟帶著朱見濟,錢氏帶著朱見深離開,飲了杯酒,吐了口濁氣。 今天削太上皇帝號這事,孫太后決定不再糾纏了。 至少要保住這兩個孩子,將帝位世系落在先帝朱瞻基的血脈之下。 難道非要和庶孽皇帝你死我活?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