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這個名叫瓦寨的村落,之前于謙就來過,甚至有年長者認出了于謙來! 于謙賑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,輕車熟路的將放糧之物挨個準備好,便開始了放糧。 那名年長的人,走到了于謙的身邊,愣愣的問道:“你是前些年來我們這的巡撫,于謙于青天嗎?” “是我。”于謙一愣,他認真的辨別了一下,但是走過的路太多了,已經完全記不住了。 于謙想要把面罩摘下,但是想到了皇帝的叮囑,最后還是沒有摘下來,皇命不可違。 “青天大老爺啊!你可算是回來了!”年長的老倌一聽聲音,就要跪下,聲音里帶著顫抖,他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,但是下跪卻被于謙攔住。 于謙巡撫二十四年,是一個很擅長和百姓打交道的人,再說了,大明禁止私自跪拜禮和稽首禮,那是對陛下才能行的禮節。 他不接受這種禮節,是因為他認為那是對陛下的不敬。 雖然大明的官場上,稽首禮和跪拜禮極為普遍,皇帝也屢次申斥,但是效果甚微。 于謙將手中的斛交給了軍卒,拉著老倌的手問道:“我帶著面罩你都能認出我來。” “老倌,我有點事想問你。” “村里可有惡霸橫行?”于謙問到了第一個問題。 他深入基層可不是一天兩天了,放糧之后,惡霸搶糧是第一大事,他要將這群人揪出來。 這群惡霸很好解決,帶到軍伍里操練幾年,一身的戾氣,就磨得差不多了。 軍隊是一個很容易讓人成熟的地方,雖然他看石亨那是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,但是他也承認,石亨帶出來的兵,至少遵守軍令,不強取豪奪,不殺人越貨。 所以石亨帶的兵很強。 “有的有的。”老倌詳細的將村寨里的兩個惡霸的情況,告訴了于謙,于謙示意隨行的勇字營校尉,前去尋訪拿人。 于謙看著破敗的村寨,四處都是殘垣斷壁的模樣,重重的嘆了口氣繼續問道:“老倌,這村里可能還有縉紳?” “都跑了,瓦剌人,來之前就跑了。”老倌的臉色反而露出了輕松的神情,似乎是這些個縉紳,比瓦剌人更可怕。 于謙不由的點了點頭,將陛下的農莊法法的想法,跟老倌反復交流了一番。 這種集體耕作再分配,陛下拿一成半,其他人再分的方式,極其新穎,但老倌還是非常的疑惑。 老倌卻眉頭緊皺的說道:“那萬一村里的懶漢不干活,又當如何是好?” 于謙再次解釋了一番和索道:“這不就落到了農莊的頭上嗎?陛下說不得私刑、肉刑。” “懶漢嘛,說得多了,自然就不懶呢,屢教不改的那種,就扔到軍隊里,練幾年便是了。” “老倌你覺得咋樣?” 老倌再次搖頭說道:“那荒地呢?每年都要開荒的話,那荒地又該怎么算呢?” “每年縣里會來人勘定啊,村里開的荒地,自然歸農莊。”于謙立刻說道,這都是在之前和陛下商議了很久的事。 “魚鱗冊年年都造,可是縣里有,知府衙門里沒有。”老倌樂呵呵的說道:“于巡撫乃是住在九重天上的人物,哪里知道民間疾苦?” 于謙立刻明白了老倌所說何意。 魚鱗冊,是大明的田畝冊,縣里每年都會有人在征收春秋二賦的時候,派人勘驗,可是往往造冊,也只是造冊,卻從不上報。 瞞報的目的其實非常簡單,魚鱗冊涉及到了稅賦二字,瞞著自然是卡吃拿要,百姓該交的一分不少,那自然和縣衙沆瀣一氣的縉紳們就可以少交了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