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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雙雙低了頭,再抬起時，慕錦笑意淡了。

    二十?dāng)科鹦θ荨?

    “遇上什么喜事了？”慕錦給二十倒了一杯水,“剛剛笑得這么開心。”

    二十跟著坐下,平心定氣。

    慕錦好聲好氣地問：“晚上出不出去玩？”

    有一縷發(fā)絲掉在了二十的臉頰旁。

    他以前見到，從不給弄。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,將她那一縷發(fā)絲別到耳后。

    冰涼指尖刮過二十的耳廓。她微微躲了躲。

    他收回了手，和聲說：“向陽城的夜晚很熱鬧，這里很多外來人。戲班子幾乎都是各地趕來。也有官爵商賈坐船到此聽?wèi)颉＿@里白天是戲班子表演,晚上輪到路人集會。可以玩木偶戲，皮影戲，要有興致，你上臺去唱大戲也行。”

    二十看向他。二公子素來微揚(yáng)的語調(diào)，變得平平緩緩,如同用另一座懸崖的巨石填滿這一座懸崖。

    慕錦繼續(xù)說：“這里有許多新奇有趣的東西,你平日里呆在府里,少有出來。這次難得的機(jī)會，我?guī)闳ス涔洹Ｒ院笪覀冊偃ソ希本?或者西埠關(guān)走一走。長了見識，人也跟著活潑。”

    她握起水杯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了我的許多故事,這是上天的安排。冬寧說的是,上天有好生之德。只要你不背叛我，我一定留你性命。”慕錦笑看她：“你這雙眼睛，跟一只受驚的小兔子。我于心何忍。”

    她再喝了一口水。一個三番五次將她丟到鬼門關(guān)的男人,大言不慚地說出“于心何忍”四個字，又于心何忍？

    “如何？晚上一起去夜會？”慕錦柔聲征求她的意見。

    二十好半晌沒有回應(yīng)。

    二人同去聽?wèi)驎r，二公子還是張狂妄行的樣子。聽完戲，與甄妧妧聊了一番，回來則變成溫潤公子了。

    慕錦輕捏起她的臉，“說話，跟我說說話。”

    二十鼓起勇氣，比劃：“二公子，我今晚想早些休息。”她觀察他的臉。以前聽到這樣的話，肯定又陰轉(zhuǎn)晴了。

    他微笑，說：“是我疏忽了，今晚你好好休息。”

    她感激地倒一杯水給他，比劃：“謝謝二公子。”

    慕錦又說了一堆話。

    二十左耳進(jìn)，右耳出。只是時不時看他一眼。

    想起了三小姐說過“相由心生”。

    二公子最逼人的，一直都是他的心相。生性狂傲，眉尾藏劍。現(xiàn)在將蜇劍硬生生彎成了拂塵。反而不如平日，俊得詭譎，俊得悖戾。

    二十今日思緒無法集中。聽二公子柔風(fēng)細(xì)雨地說話，她開始失神了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，二公子終于溫柔夠了，走了。

    二十驟然驚醒。剛才，慕錦捏起她的臉，她不覺得疼。她懷疑身處夢境，自己再狠狠地捏起。

    疼得厲害。

    不是夢。二公子真的中了邪。

    二公子的便宜，不占白不占。正好可以過一個清靜的夜晚，二十欣喜不已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的是，慕錦才走出去，臉色就沉郁了。他說得口都要干了，她一句也沒聽進(jìn)去。

    情情愛愛果然煩人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第二日，慕錦十分溫柔，問二十要不要繼續(xù)去哪里逛逛。

    二十比劃：“想和楊桃一起，去看看哪里有女兒家的東西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慕錦仍然笑。這女人得寸進(jìn)尺的性子，到底沒有變。“楊桃。陪她去逛逛。她想去哪就去哪。她想買什么就買什么。她就是要把一條街買下來，我也答應(yīng)。”

    二十看他笑意和煦。暗想：這邪門兒，一撞撞兩天。

    昨夜不見二公子，今天白日也不見二公子。她感覺被幸運(yùn)砸中了腦袋。

    二十與楊桃去了集市，想著挑些小玩意給掩日樓的姑娘。

    街邊有一熱鬧的雜耍班子。

    大霽國的雜耍班子，一般是小個子的多，靈**輕。這一班子，竟有幾名百隨人。百隨男子五官深，眉弓高，比普通的大霽男子高大。引得眾人圍觀。

    雜耍班主說：“這幾位百隨男子，到大霽國呢，一是展示百隨的雜藝。二呢，是過來討個大霽媳婦的。”

    圍觀人群哄堂大笑。

    想起小九也是招了個百隨夫婿，二十跟著笑了下。

    有人說：“雖然大霽女子多，但我們也是旱的旱，澇的澇。富貴人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。我們窮的，一樣有光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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