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-《讓春光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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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何在二公子身邊當一個忠心耿耿的奴才?
二十以寸奔為例。
寸奔是否心甘情愿?那是當然。對主子忠誠是保命的最佳手段,她可以奉獻她的心甘情愿。
于是,二十嚴肅地點頭。
慕錦看著她比木頭更遲鈍的臉,無名火越澆越旺。他又不能說,她這是不忠。
但這色如死灰的忠心,不是他想看到的忠心。
廚房那時,她的下巴稍稍圓潤。近日又消瘦回去。薄薄的一片,與她的頸骨一樣脆弱,一掐就碎。
他本想,她穿鮮艷的衣裳,可以添幾分美麗。至少其他女子皆是如此。
但慕二公子忘了,他的其他侍妾個個千嬌百媚,是人襯衣裳,而不是衣裳襯人。
二十單薄的五官,在姝艷花裙中愈發楚楚可憐。可憐得,讓慕錦決定相信寸奔一回,也就是相信她一回。
二十跪得再直,肩傷仍牽扯她的皮肉,左半邊身子極不自然。
慕錦問:“肩膀怎么樣了?”
她抬著頭,但沒有留意到他這問話時,有些不太自然。她搖了搖頭。
他又說:“搖頭什么意思?沒救了?”
她抬動手臂,告訴他已無大礙。不過,硬生生地抬肩,她臉上表情有些控制不住,繃裂細縫,痛苦從間隙里浮了出來。
這時的二十又有一絲從前的樣子。她迅速地將縫隙填滿,填成一座平川,坦緩如野,不露半分心事。
奴才,這就是奴才。這也是她的身份。
煩是真煩。慕錦用扇子抵住她的傷處,問:“疼嗎?”當時他正殺意狂竄,恐怕力道不淺。
二十觀察他的神色,正在斟酌回答。黑漆漆的眼珠子移動十分緩慢。
他冷冷地施力,再問:“疼嗎?”
她點了點頭。臉上沒有再度崩裂,她控制得極好。
慕錦知她正隱忍痛苦,松了手。
二十木然地跪在原地,心里呼出一口氣。二公子當真心狠,明知他之前下手無情,卻假仁假意地問,疼嗎?疼嗎?他為何不自己給自己一掌,再問自己,疼嗎?疼嗎?
慕二公子沉默不語。
房間的一切,見得到的,見不到的,跟著二公子的沉默而僵硬。最僵硬的當是二十了。
她不知他在思考什么,她再也不敢打盹,或者神游太虛。眼睛盯著地面,也不能伏身,腰板挺直跪地。
慕錦的眼睛一直在二十的臉上打轉。不知是否因為她輾轉在多家干活,哪怕再驚慌,也能在極短的時間里調整自己。他讓她忠心,她立即做出一副狗奴才的樣子,眼睛也不轉了,嘴巴也不扁了。
這面無表情的樣子,和寸奔有些……
不像。
寸奔天性寡言。
她不是,開心了會笑,不情愿了還會扁起嘴,一臉不高興。
將她和寸奔湊對回憶,不免記起兩人相依的情景。
煩。一天發生的事怎么都這么煩,沒有一件讓慕二公子舒心的。
算了,來日方長。
“你現在是我這邊的人,便派你第一個任務。把十一的事處理妥當,別來煩我。吵死了。”
今日諸事不宜,慕錦就此閉關。
——
慕錦布置這一個任務,有何用意?
今日不比往時,二十不敢妄為猜疑慕錦的心思,去問了寸奔。
她知曉了慕錦的身份,便是上了他的船。這艘船上,她是最卑下的一個。寸奔隨從慕錦多年,身份比她高,也是她的主子。
寸奔見到她,態度和往時一樣。
她行了禮,無聲比劃。
寸奔十分聰明,意會過來,說:“二公子的意思是,依你的想法處理。不過,別動二公子的東西。”
二十眨眨眼,像是明白了,又更加地困惑,還有些不可思議。
假若依她的想法,不僅不會懲罰十一,更會將十一送出府,還她一片自由天地。可是這樣一來,二公子損了顏面,萬一勃然大怒,豈不是她又要遭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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