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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二十忘了收腳，險(xiǎn)些撞上他的背。她連連后退兩步。

    寸奔回身：“抱歉。”

    她搖搖頭。

    寸奔寡言，二十無聲。兩人靜默地出了府。

    見到門前的馬車，二十有了不祥之兆。應(yīng)該說，只要見到慕錦，就有災(zāi)禍降臨。他與她，大約八字犯沖。

    “二十姑娘。”寸奔說：“二公子在里面等你。”

    她回了神。

    慕錦愛笑，寸奔冷峻。這對(duì)主仆都是一個(gè)表情閱遍山水。她看不出所以然。

    她踩上馬凳，掀開簾子。

    迎面劈過來的，是慕錦的一句話：“掩日樓過來幾步路，你走了一刻鐘。”

    二十疾步跟著寸奔過來，其實(shí)只花了半刻鐘。

    慕錦奚落著：“讓你放風(fēng)箏，你躲到樹下偷懶，讓你踢蹴鞠，你也在一邊涼快。床上就更別說了，跟木頭一樣。殺了你，是不是更痛快些？”

    二公子嘴上把二十殺了不下一百遍，光說不練。

    二十低頭聽著。反正她是啞巴，二公子說的再多，她也無需回答。這樣一想，這啞巴當(dāng)?shù)木褪娣栽诹恕?

    馬車走了一陣，馬車?yán)镬o默了一陣。

    慕錦這才道出今日之行的目的。他穿了件茶白寬袖長袍，金線繡有幾朵云紋。噙一抹笑意，撞幾分風(fēng)流。“帶你上浮絨香，學(xué)幾招伺候人的本事。不指望你生龍活虎，至少也該楚楚動(dòng)人。”

    他說什么就是什么，她又沒有質(zhì)疑的余地。她恭敬地坐在邊上。

    他懶洋洋地說：“過來捶背。”

    二十彎腰上前，跪坐到他的側(cè)邊，聞到了淡淡的薰香。

    以前他多用清涼平靜的檀香。薰香更適合目空一切的二公子。

    “大力。”慕錦不滿意她的動(dòng)作，“你是哄睡，還是捶背？”

    二十發(fā)力，狠狠地捶打他的背脊。

    他舒服地嘆了一聲：“你到府里多久了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哦，忘了你是啞巴。”

    片刻過后。

    “早知當(dāng)初。”慕錦沒頭沒尾地說：“就不給你毒藥了。”光他一人說話，無聊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民間傳，當(dāng)今太子蕭展，成年禮的那一晚留宿在了浮絨香。

    多少人仿佛站在太子床邊圍觀過，將這晚成人禮一五一十道出，沒有放過任何細(xì)微末節(jié)。

    為何太子放著宮里眾多美女，選這民間青樓完成成人禮，老百姓不做深究。皇家的風(fēng)月，可作的文章太多太多，真?zhèn)坞y辨。老百姓?qǐng)D個(gè)嘴皮樂呵，安慰自己，皇城不過如此。

    浮絨香是京城第一花樓。

    十五是慕錦從青樓贖回的女人。她不愿再回去，抱住慕家這塊浮木不放。也正因?yàn)槭鍙男【驮谇鄻情L大，若二十要學(xué)風(fēng)月技巧，何必出府？

    說到底，又是這位爺折騰人的招數(shù)罷了。

    馬車停下。

    寸奔低沉的聲音傳來，“二公子，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慕錦睜開眼，和二十說：“捶背捶得我能睡著的，只有你了。你這也是一項(xiàng)保命的技能。想到你還有這用處，我自然留你一命。”

    二十恨不得直接拿把鐵錘，捶死他算了。

    浮絨香小樓建在萬碧湖邊，岸邊柳綠割破了純白的晴天。湖邊停有幾艘畫舫，甲板上豎著鮮艷的花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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