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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將塔薩帶到酒館二樓的一間小房子里，壯漢吩咐酒侍繼續(xù)打掃，隨后關(guān)上了門。

    這里是用來招待那些有特殊需求顧客的地方，一晚上只收二十五枚銅鷹，因此環(huán)境算不上多優(yōu)雅。狹小的床上有股難聞的霉味，被褥皺巴巴的，像是很久沒拿出去洗曬過了。滿是裂紋的木桌缺了一角，裂紋里塞滿了黑色的絮狀物，桌面顯得油膩而骯臟。不過塔薩也懶得計較，他一屁股坐在床邊，靜靜等待對方開口。

    “真是好久不見了，”壯漢咧嘴道，“自從納吉大人取代您的位子后，怎么連酒館都不來了？就算您不再負(fù)責(zé)此事，也可以來喝杯酒嘛。”

    他的外號叫黑錘，“地下號手”酒館的看守者，骷髏手指成員。聽起來很嚇人，不過是王都黑街里眾多老鼠中的一個。老鼠們拉幫結(jié)派，劃分地盤，根據(jù)經(jīng)營業(yè)務(wù)的不同形成了一個個龐大而松散的組織。這些地下組織背后或多或少都有大貴族或富商的影子，骷髏手指也不例外。但和家養(yǎng)犬不同的是，多數(shù)老鼠不會選擇效忠于某一人，只要有利益，他們可以為任何人辦事。

    “廢話少說，”塔薩直截了當(dāng)?shù)卣f道，“晚上你把希爾薇、豬倌、銀戒指、陶罐都叫過來，就在這間酒館里，我有事情要安排。”

    “這幾個都是地下號手的人，”黑錘怔了怔，“光他們就夠了？”

    “我說了，這是樁好生意。”他聳聳肩，“看在你曾為我做過不少事的份上，我才特意找的你。”

    按照通常和黑街打交道的步驟，先要找到接頭人，再由對方判斷是否接下任務(wù)。兩人達(dá)成一致后，接頭人會將任務(wù)委托給合適的人選，同時收取費用。當(dāng)然這一過程沒有任何契約或書面證明來保障，最終能否達(dá)到雇主期待的效果也完全是個未知數(shù)。一般來說，越是有名氣的組織就在意自己的信譽，委托費用也交高，而新出頭的組織收費低，但容易落得人財兩空的境地。這些老鼠和城市巡邏隊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，共同維持住了王都表面的秩序。

    在進入王宮成為一名宮廷禁衛(wèi)前，塔薩曾在巡邏隊任職，負(fù)責(zé)將一些不方便見光的事務(wù)交給黑街各組織處理。因此王都勢力最為龐大的幾股老鼠群落他都一清二楚，也省去了和接頭人打交道的時間。至于選擇骷髏手指的原因，僅僅是因為他們還沒壞得那么徹底。

    “我能問一句，您如今在為誰辦事嗎？”黑錘猶豫了片刻后問道。

    塔薩沒有回答，而是伸出拇指點了點背后的王宮方向。

    巡邏隊也好，老鼠也罷，大多數(shù)人只知道他成了禁衛(wèi)，卻不知道他沒多久便被溫布頓三世挑選為四王子的親衛(wèi)，隨王子殿下一同前往了邊陲鎮(zhèn)。在這消失的半年內(nèi)，他們應(yīng)該以為自己一直待在宮廷內(nèi)。再說，自己只是指向王宮方向，并不是在說謊——王室不是只有提費科一位，羅蘭.溫布頓也是王室的一員。

    “我明白了，”他點點頭，“不過希爾薇和豬倌已經(jīng)不在了，我能挑自己的手下來嗎？”

    “他們怎么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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