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章-《蜜芽的七十年代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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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學騎自行車
蜜芽兒和她爹顧建國把生日蛋糕帶回來了,頓時引來了院子里人的稀罕聲,甚至有識字的大聲朗讀上面的幾個字“祝母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”,念完后一群人連聲夸贊:“這個好,這個好!”
這其中自然也有蕭淑蘭。二十二歲的蕭淑蘭已經在煤礦廠工作了四年了,現在談了個男朋友,已經打算結婚了。這不,顧老太這次做六十大壽,蕭淑蘭特意把男朋友帶過來給顧老太看。
對于蕭淑蘭來說,顧老太是她的恩師,也是在她人生關鍵時刻幫過她的人,她自然是不會忘記這個恩,以前逢年過節,都會偷偷地過來給顧老太送點東西,說是偷偷的,是因為怕讓自己后娘和那親爹知道。
不過現在也沒必要偷偷的了,她都這么大了,早已經忘記后娘和親爹這兩個人的存在,她也不怕他們了。
特別是現在交了個男朋友,談對象中的女人,臉上嬌羞幸福甜蜜,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。
顧老太看了這男朋友,知道他叫王進步,知道這是煤礦廠x委主任的兒子,聽說還是中專畢業,分配到了當地鐵路上工作,鐵飯碗,待遇好福利好,長得模樣也不賴。
最關鍵的是,這王進步對淑蘭那真是好,體貼細致,一看就是濃情蜜意的。
這下子顧老太放心了:“淑蘭,等啥時候你結婚,一定得記得發喜糖知道不?”
蕭淑蘭笑著說:“顧奶,你放心,我要是結婚,就算天底下人都不叫,也一定要叫你去。”
顧老太聽著這個,笑得合不攏嘴:“你瞧,瞧這嘴甜的,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。”
誰知道大家伙正熱鬧著,就聽到在外面上海灘的背景音樂中,有一個女聲嚷嚷著:“哎呦,我家淑蘭回來了啊,我都不知道呢!你們說,這孩子咋啦,如今發達了,有錢了,就不認爹娘了!”
她這一說,頓時大家伙沒音了,小院子里只有許文強的聲音:“我第一次講國家民族,結果我坐了三年牢;我第二次講國家民族,結果使我沒了這個手指……”。
屋子里的顧老太一聽就不高興了:“淑蘭,這是你娘來了。”
蕭淑蘭也聽出來了,頓時沒有了原來的笑模樣:“她真是萬年不改這德性!”
旁邊的王進步輕輕拉了下蕭淑蘭的手,安撫她沒事的,蕭淑蘭心里感動,沖王進步笑了笑。
就在這一會功夫,劉美娟已經來到了屋子門口,她一眼看向蕭淑蘭,乍一看,差點沒敢認。
這還是幾年前那個黃毛丫頭嗎?上面穿著一件燈籠袖的確良白襯衫,下面是一條紅色折紋裙子,耳朵上還戴著兩個耳墜子,頭發只到耳朵邊,燙著小卷,這簡直就是城里女人才有的打扮啊!
劉美娟看得眼睛都瞪直了,就那個黃毛丫頭,竟然這么時尚這么好看了?她咋就這么好命呢?!
劉美娟這么想著,嘴里也就不由自主地張口說了:“喲,這不是咱淑蘭嗎?瞧這一身衣裳,誰給你做的?這是花了多錢啊?”
蕭淑蘭冷著臉,沒吭聲。
今天是顧老太大壽,她不想惹事生非,所以懶得搭理這后娘。
顧老太見了,便招呼劉美娟坐下:“今天我做壽,這里人多,來,你也坐下,大家伙一起說說閑話,吃點瓜子,喝點桔子水兒,還有桂英從縣里帶來的香檳。”
劉美娟卻不依:“我哪有那閑工夫,這不是苦瓜考上了縣里的初中,要買新書包新鋼筆,我家里哪有那么多錢,你說這當弟弟的出息了,當姐姐的不應該幫襯著點?所以我想著,既然淑蘭在這里,淑蘭就幫著出點錢吧。”
蕭淑蘭一聽,立馬那眉眼就難看了:“這啥意思?苦瓜的事兒,為啥要我出錢,他是死了爹還是沒了娘?我年輕著呢,還沒生出兒子閨女的,怎么到了要養孩子?”
這句話可把劉美娟氣得不輕:“蕭淑蘭,你啥意思?苦瓜是你弟弟,你弟弟出息了,你不跟著沾光?”
蕭淑蘭:“我沾什么光?你愛怎么出息怎么出息,我可沒想著沾光!”
劉美娟氣急了,指著蕭淑蘭鼻子罵:“你啥意思?你以后嫁人了,沒娘家人給你撐腰你行嗎?你一個丫頭家的,不幫襯著自己家兄弟,你想怎么著?還有還有,你這幾年也掙了不少錢吧?怎么也不知道把錢給你爹?你這一把年紀了,也該嫁人了吧,總不能說把你那錢都帶到別人家去,怎么也得留給爹娘吧?”
蕭淑蘭看著眼前這人,想起早年自己在她手底下所受的那些氣,真是氣得鼻子都要歪了。
她怎么能這么不要臉,竟然要找自己要錢,還恬不知恥地要把自己掙的錢都留在娘家?她蕭淑蘭有娘家嗎?
當下她冷笑一聲,對自己這后娘說:“娘,瞧你這話說的,咱們得好好理論理論,只是這里終究是顧家,不是咱們家,今天顧奶六十大壽,咱們也不好在人家家里爭吵這個是吧?現在咱們回咱們家,好好說說這事兒。”
劉美娟一聽,心說那敢情好,她還怕留在顧家的話,顧家會幫著蕭淑蘭呢,蕭淑蘭主動提出去自己家真是正合了她的心思,當下連聲說行。
于是這母女兩個一前一后往外走。
王進步一看,忙也跟上。
劉美娟看個年輕男人跟在后頭,嗆聲問道:“你是誰啊?”
蕭淑蘭笑:“這是我談的朋友。”
劉美娟一聽不樂意了:“他來做什么?”
劉美娟不喜歡這個女婿,女兒找了女婿,那意思不就是女兒要嫁給別的家,那以后更不會對自己弟弟好了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女孩兒嫁人后就外向了,不會向著娘家了。
蕭淑蘭卻說:“我和他談朋友,他當然得陪著我,怎么,有啥不對?”
蕭淑蘭的態度是如此理所當然,以至于劉美娟不好說啥了。
于是幾個人來到了蕭家,劉美娟挑明了說:“淑蘭,不是我說你,好歹你是從這個家里出去的,這幾年你也掙了不少錢吧?你說你帶著這些錢嫁過去,有啥用,還不是便宜了外姓人。”
說著,她望向那王進步:“我們家淑蘭就是傻,她不懂向著娘家,你還不知道使了什么花招哄著她,還是說你就看中了她的錢?反正我這里摞下話,她現在攢著的錢,不能帶到你們家去,那都是我們老蕭家的!”
蕭淑蘭盯著劉美娟,真是恨得咬牙切齒。
“娘,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事兒嗎?”
“小時候,啥事兒?”
蕭淑蘭笑了笑,對王進步說:“進步,你知道我為啥特愛吃菜疙瘩嗎?”
菜疙瘩就是白菜最下面的那個根兒,后來生活好了,把白菜切到最后的時候,那個白菜根就扔掉,可是在以前日子苦的時候,白菜疙瘩也得留著,那可是好東西啊。甚至有人還特意跑去地里,刨干凈那些剩下的菜疙瘩來當飯吃。
蕭淑蘭就愛吃菜疙瘩,到了冬天,每頓都要吃。
別人都笑話她,說你也不缺錢,吃啥菜疙瘩,可她說她喜歡。
王進步看出蕭淑蘭神情不對,過去握住蕭淑蘭的手安慰她:“有啥事兒你慢慢說。”
蕭淑蘭冷冷地望著劉美娟:“我小時候,餓著肚子在家里燒火做飯,我肚子餓得咕咕叫,眼瞅著鍋里蒸著菜疙瘩,煮了一鍋。我餓啊,餓得頭暈眼花,我就用筷子撈了一個菜疙瘩想吃,誰知道正好她走進來,看到了,劈頭給我一巴掌,之后拿著燒紅的燒火棍打我,打得我滿院子跑!”
她咬牙道:“后來,我在院子里縮著,就看著她和我爹還有苦瓜在那里吃菜疙瘩,我看他們吃,聽著他們嚼得那聲音,那叫一個有滋有味啊!我餓得站都站不住,口水一個勁往下流,我就想,那菜疙瘩得是多好吃的東西,那得多好吃!我特想吃,我眼巴巴地看著別人吃,我就想吃!”
王進步安慰地拍了拍蕭淑蘭的肩膀。
蕭淑蘭還是哭了:“后來我去了礦場,我想吃啥有啥了,可是我還是想知道,菜疙瘩到底啥味兒,怎么個好吃法,我就吃菜疙瘩,那個時候我才知道,其實菜疙瘩的味兒并沒有我以為的好吃。它并不好吃,可我還是想吃!我不是替現在的我吃,我是替十年前的那個我吃的!”
劉美娟沒想到她翻起這舊賬來,別過臉去,哼了聲:“不就個菜疙瘩,至于你記這么多年,你不想給咱苦瓜出錢你就直接說,當我沒養你這個女兒,你至于在別人面前埋汰我嗎你?”
蕭淑蘭擦了眼淚,挑眉:“我就埋汰你,咋啦,還不能埋汰你嗎?”
劉美娟一下子惱了:“你你你,你這是啥人啊?我就不該回來,就該讓大家伙都看看你這沒良心的小賤貨,敢情今天你不是來和我說苦瓜的事,這是來埋汰我的!”
蕭淑蘭:“就是埋汰你,就埋汰你咋啦?”
劉美娟:“你,你——你個小賤貨,不要臉的小賤貨!跑去礦場上勾搭男人你還能耐了你?”
蕭淑蘭:“你個老騷玩意兒,你當初嫁到我們蕭家怎么對待我們姐弟的你當我不知道?你虐待我欺負我弟你當我不知道?你還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呢?”
劉美娟:“行行行反了你了,等你爹回來我讓你爹打死你!”
蕭淑蘭:“我現在就打死你!”
劉美娟:“%#@&……¥@#¥”
蕭淑蘭:“&*%¥#@!#¥¥¥¥¥”
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,劉美娟是潑婦變老了,成了老潑婦,蕭淑蘭是心懷一腔怨恨帶著對象回來就是要找茬的,兩個人終于從激烈對罵到了開撕。
劉美娟固然是個村里潑婦,可是她再潑,也頂不上蕭淑蘭年輕,再說了,旁邊還有個王進步呢。王進步作為一個男人,他不打劉美娟,但是他護著蕭淑蘭。
也就是說,蕭淑蘭打劉美娟可以,可是劉美娟不能打蕭淑蘭。
一來二去,劉美娟被打得鼻青臉腫,頭發也被採得散了一地。
她披頭散發哭喊:“不活了不活了,這是反了!”
正鬧著,蕭國棟扛著鋤頭回來了,他一看這亂糟糟一團,開始都沒認出那是自己女兒,之后終于明白了,氣了,跺腳罵:“她再不行,那也是你娘,也是養大了你,你能和她打,你還有良心不?我咋生出你這么個玩意兒!”
蕭淑蘭早看透這個爹了,這個爹就是有了媳婦忘了閨女兒子的,她冷笑:“爹,你可生不出我這玩意兒,我是我娘生出來的,和你可沒關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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