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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寧蘇意略有些詫異：“寧宗城松口了？”

    “沒有。”畢兆云搭在桌邊的兩只手握在一起，看向身邊異常沉默的寧昱安，低低地嘆息一聲，“你應該聽說過吧？我年前就想把安安帶在身邊照顧，我現在和朋友經營的服裝店生意還不錯，能供得起她，我爸媽也能幫忙照顧。但我公公……寧宗城他不松口，甚至給小區的物業和保姆都叮囑過了，不讓我見安安。”

    寧蘇意捧著杯子，嗯了聲，她都知道。

    畢兆云接著說：“他態度很強硬，威脅我，要是再偷偷見安安，就拿刀砍死我，我就不敢再去找孩子了，怕他做出過激行為。一直到過年，我都沒有見到安安一面，也斷絕了跟他的聯系，還是你媽媽給我打電話，讓我知道孩子在你們家。”

    她說這些事的時候既感動又心酸。

    “我聯系了律師，想通過法律途徑要回安安，律師說我的勝算很大，有可能都不用開庭，我是孩子的媽媽，且有經濟能力，孩子的爸爸入獄了，寧宗城作為孩子的爺爺，沒有穩定的工作，雖然有存款，但他經常外出，無法照料孩子，爭奪撫養權他爭不過我。”

    寧蘇意想了想，說：“我爸前段時間試著聯系寧宗城，不過聯系不上他。”

    “對，我也跟他打了好多電話，想跟他協商，始終顯示關機。”畢兆云垂了垂眼，“我帶著安安在老家過完寒假，到了開學時間，沒辦法，只能將他送過來上學。”

    頓了頓，畢兆云心情沉重道：“我不可能一直待在寧城，開學以后都是保姆阿姨在照顧他。就是寧屹揚之前請的那個保姆，我臨走時留了保姆的聯系方式，每天都詢問，想知道寧宗城哪天回來。那個保姆……”

    她說這話時，又看了寧昱安一眼：“可能是弄清楚了家里的情況，開始領著薪水不好好給安安做飯。安安昨天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，所以就趕過來了。”

    寧蘇意看著寧昱安，他比上次見到的還要沉默，眼睛沒有這個年齡段孩子的靈氣，死氣沉沉的。

    服務生端著菜放到餐桌上，畢兆云就止了話茬。

    “我給他辦理了退學，準備帶回去在老家上學。”畢兆云緩緩吐出口氣，說出來后腰板也挺直了，是一種重獲希望的感覺，“孩子我打算以后都帶在身邊。”

    寧蘇意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畢兆云：“寧宗城在外邊飄蕩慣了，不定什么時候回來，到時候發現孩子不在，肯定會先找到你們家。還請你們通知我一聲，我再跟他好好協商，他要不同意，我就還是打算打官司，讓安安徹底跟他劃清界限。”

    孩子的爸爸不在，若是讓他跟著寧宗城，他這輩子都毀了。

    寧蘇意頷首：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或許他會直接找我，我給他打了很多通電話，他那邊應該有顯示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這次走了，就真的不會再來寧城了？”

    “應該吧。”

    畢兆云瞇著眼望了一眼窗外的日光，以及道路上的車水馬龍，她對這座城市沒有半分的歸屬感。

    她本來就不屬于這里。

    自從來到這里，她就仿佛做了一個噩夢，原本溫馨的家庭破碎了，孩子差點不屬于自己。到頭來，那個人進了監獄，像個笑話。

    也許不能單單用噩夢來形容，她在這座城市也遇到了很好的人。

    寧蘇意以及她的父母，都是真心幫助過她的人。

    畢兆云笑了笑：“不聊那些了，我們吃菜吧，吃菜。我查了老半天的手機，聽說這家餐廳的味道還不錯。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寧蘇意吃完飯就與畢兆云話別，坐車回了公司。

    就在她剛到公司時，她接到了一通電話。

    寧屹揚的一審判決書下來了，數罪并罰，被判有期徒刑十四年，他本人似乎不能接受，要求提起上訴。

    寧蘇意盯著手機屏幕，心里有一點感慨。

    畢兆云臨走時，跟她提了一嘴內心的想法，就說來寧城的這一遭很像一場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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