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寧蘇意吹了一路的風,到家時,腦子短暫清醒。 客廳里,邰淑英和珍姨坐在沙發上,看晚間播的電視劇,兩人樂在其中,邊看邊點評劇情。 寧蘇意在玄關換了鞋,說一聲:“媽,我回來了。” “再晚十分鐘,我就要給你打電話,問你晚上是不是不回了。”邰淑英嗔笑,“井家這么好玩?” 寧蘇意輕笑,心說老太太還真打算讓她留宿。 她到邰淑英跟前,說有話要跟她說。 珍姨見狀,要起身回房,寧蘇意攔了下:“珍姨不用回避,電視劇還沒播完,您坐下繼續看吧,我就說兩句話。” 珍姨起身動作做到一半,聽她這么說,跌坐回去。 寧蘇意想著,井家的人都知曉了,再瞞著家里的人沒必要,也不合適,與其叫他們從別處聽到,不如她親口來說。 “我和井遲在一起了。”寧蘇意無需醞釀,自然而然地說出了口。 邰淑英愣了愣:“是我想的那個意思?” “嗯,是您想的那個意思。”寧蘇意打了個呵欠,“我就是跟您說這個,除此之外,沒別的了。其余的您暫時別問,我上樓洗澡睡覺去了,回頭再說。” 她在井家回答了老太太好多問題,已有些疲于應對。 寧蘇意踏上樓梯,突然想到什么,頓住腳步,回頭對邰淑英說:“爸和爺爺那里,麻煩您幫忙說一聲。爺爺可能不會太高興,不過,我也不在乎。我是認真想好了要跟井遲在一起的。” 邰淑英想起老爺子先前的盤算,心里頭沉了沉,“哎”了一聲,叫她趕緊上樓去休息。 寧蘇意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,客廳里又剩下邰淑英和珍姨兩個人。 半晌,邰淑英回味過來,跟珍姨對了對眼神,笑問:“你聽酥酥說什么了嗎?快重復給我聽聽,我怕是我幻聽了。” “聽到了,太太。”珍姨笑了笑,“她說,跟小遲在一起了。兩人在談朋友。” 邰淑英電視劇也看不下去了,跟珍姨兩個人小聲聊八卦,話題圍繞著“他倆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”“怎么沒一點征兆”“小遲好啊,知根知底的人,不用考察”“佩如多溫和的一個人,酥酥將來嫁過去,也不用愁跟婆婆處不好關系”等等。 珍姨則回答她頭一個問題,說,他倆打小積累的感情,自然不一般,說不定是哪天突然互相通了心意,就在一起了。 邰淑英手掌撫了撫胸口,熨帖得不行,嘴里直呼:“我這一塊心病,總算是醫好了。” 珍姨陪著她笑,叫她回頭請井遲過來吃頓飯,想知道什么問他就成了。 —— 幾天后的上午,烈陽似焰火,灼烤著別墅院子里的路面,白花花的晃眼。 畢兆云再次登門,穿著黑色的半袖雪紡裙,頭發高高挽起,仍是無懈可擊的妝容,似戴了層面具。她撐一柄藍色黑底的遮陽傘,手里拎著包,撳響門鈴后,等待片刻,珍姨前來應門。 畢兆云朝她頷一頷首,打聲招呼,換了鞋進屋。 今天周四,寧屹揚本該去公司,在家里等著就為了簽離婚協議書。老爺子都松口了,再僵持下去毫無意義。 畢兆云心情既沉重,又放松,這應當是她最后一次踏進這棟別墅,此后山高水遠,她與寧屹揚各不相干。 遙想當初,她第一次踏進這里,滿是局促慌亂,內心更有一種空洞荒蕪感,從沒有哪一刻真正踏實過。 這屋子里像是住著肉眼看不見的魔鬼,能吞噬人的靈魂。 看看寧屹揚,他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。 如今他錦繡輝煌,哪里還記得初心。 畢兆云不是詛咒他,只是腦子里有個荒唐的預感,他遲早會被權利、金錢、欲望,侵蝕得骨頭都不剩,徹底失去自我。 “律師已經看過,你不放心可以再看一遍,確認無誤就簽了吧。”畢兆云從包里拿出兩份文件,攤開放在茶幾上,沒多余的廢話。 因為事情早已成定局,今日的談判只他們兩個人,沒其他人摻和進來勸說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