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客廳的頂燈是做舊的黃銅樹枝狀,鑲嵌八個月球一樣的燈泡,全部打開,撒下來的光如溶溶月色,明亮且柔暖。 兩個女人互相對視,誰也沒有率先開口講話,像極了諜戰(zhàn)電影里,正派與臥底之間無聲地對峙。 “酥酥……”打破局面的是沙發(fā)上的人。 許是胃里難受,井遲半坐起來,彎著腰,手掌撐住痛到欲裂的額頭,嘴里無意識呢喃著那個名字。 寧蘇意側(cè)目看一眼他,沒做遲疑,迅速去廚房拿了瓶常溫的純凈水,擰開瓶蓋放在茶幾上。從電視柜底下的抽屜翻出透明醫(yī)藥箱,找出一盒氯雷他定,摳出一粒倒在掌心。 坐去沙發(fā)邊,她將井遲腦袋扳正,捏著藥片遞到他嘴邊:“張嘴,把藥吃了。” 井遲靠在她懷里,溫順地張開嘴巴,含住她指尖的藥片。她傾身拿起純凈水,往他嘴里灌。 喉嚨滾動,伴隨咕咚咕咚吞咽的聲音,終是成功把藥給順下去了。 寧蘇意拿袖口替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水漬,等他稍稍緩過來,瓶口再度放到他唇邊,哄著他多喝幾口水。 從喝藥到喂水,幾乎沒費多大力氣,好像光是聽著寧蘇意的聲音,井遲的身體就會自動給出相應(yīng)的反應(yīng),無需大腦的配合。 立在一側(cè)的溫璇親眼目睹,整顆心都在墜落,摔在地上稀巴爛。 折騰一通,寧蘇意額頭出了汗,放下只剩小半瓶水的水瓶,起身打算去洗把臉,腰卻被一雙手臂緊緊摟住,讓她動彈不得。 井遲側(cè)臉貼在她腹部,深深地鎖著眉,痛苦難忍的模樣,執(zhí)著地問出仿佛沒有答案的問題:“你和景庭哥,你們,在一起了嗎?” 寧蘇意閉了閉眼,眼眶和心臟一樣酸澀。 他難過,她沒比他好受半分。 他糟踐自己的身體,也無異于往她身上捅刀子。 “我沒有和他在一起,你不要再做傷害自己的事了,好不好?”寧蘇意到底拗不過他,更不忍他再做同樣的事。 井遲頓了頓,說“好”,禁錮著她的手臂力道漸漸松解。 寧蘇意扶著他平躺到沙發(fā)上,起身理了理被揉得皺巴巴的裙子,去衛(wèi)生間洗臉。出來時,她手里拿一條熱毛巾,給井遲擦了擦臉和脖子,沒敢用力,怕蹭到那些紅疹,惹他不舒服。 等收拾完這些,寧蘇意又去樓上抱來一張厚厚的毛毯,蓋在井遲身上,讓他在沙發(fā)上將就一宿。 再起身,抬眸一看,溫璇還站在原處,姿勢都沒變過。 至此,寧蘇意還有什么不明白的,溫璇對井遲上了心,且對她有話要說。 果真,見寧蘇意得了空,溫璇低低出聲:“我們聊聊吧。” 見過井遲兩次頹唐到自我放棄的樣子,她難以無動于衷,非要為他做點什么才能夠讓自己好受點。 寧蘇意幾分猶豫,其實,她與溫璇不過是見過兩面的點頭之交,沒有聊天的必要。 倘若是為井遲的事,她心底更為抗拒,溫璇終究沒立場不是嗎? 可是,在這樣的深夜里,溫璇眼神懇切地看著她,一時間倒真讓她無法說出拒絕的話,頓了幾秒,頷一頷首:“好吧。” 兩人沒走遠,就在客廳另一端的木椅上坐下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