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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每一個生人所害怕的鬼魂，也許，也是他者牽腸掛肚的心尖人。

    “若我算得不錯，你家就在附近。去吧，莫錯過投胎的時辰，子時一來，陰差借道，你便該歸去地府了。”沈琮側(cè)身，為他讓開一條路。

    男鬼萬分感激，作揖離去后，沈琮走到小乞丐身前，打量著他清澈的眼睛，微微一笑：“小東西，你這眼睛能見陰陽，倒是與生俱來的天資。”

    小乞丐垂眸，將自己蜷縮在一起。

    “大人有所不知，可就是草民這一雙生來與眾不同的眼睛，叫草民一家被村民當(dāng)作不詳邪祟，給焚火祭了天。”想起那些前塵影事，小乞丐心頭一陣苦澀，眼角冒出一片氤氳。

    沈琮伸手，揉了揉小乞丐的頭。

    先天陰陽眼，比道門后天陰陽眼的資質(zhì)好上不要太多。

    他們害怕，只不過是害怕那些陰陽眼可以瞧見的邪祟罷了。

    也是出于這份害怕，才將生來擁有陰陽眼的人當(dāng)做了邪祟。

    “小東西，愿否隨我入錦衣衛(wèi)，懲惡揚善，斬妖除魔？日后不必風(fēng)餐露宿，不必受人排擠，也不必惶恐度日。”沈琮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小乞丐驟然抬眸，錯愕地看著身前這個頭戴烏紗帽的公子哥兒。

    饒是這一片被黑暗包裹，四方散著別樣的酸臭氣息，公子哥兒的笑還是被他盡數(shù)收在眼底。

    大哥哥丹鳳眼角彎彎，笑起來真是好看。

    “真……真的么？”小乞丐有些遲疑。

    他乞討了四五年，見過上流權(quán)貴們面對下九流人兒，和上九流人兒時的兩副嘴臉——他害怕自己跟著這位公子走了，便不會再見到明日的陽光。

    “我乃錦衣衛(wèi)中者，非品行端正者不得入編。”沈琮將錦衣衛(wèi)的腰牌取出，遞給他看，又將之掛起。

    確是如此。

    除了他們的頭，那位宋大人。

    遠處都尉府，某座庭院中。

    正在打坐的宋誠冷不丁打出一個噴嚏，渾身一個激靈，陡然睜開雙眼。

    他掐指算了一番，頓時面色一黑。

    這個沈琮。

    小乞丐低頭，暗中撫了撫饑腸轆轆的腹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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