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萬仞山。 望著最新發送過來的《三國演義》,韓青竹很滿意地點了點頭。 對嘛,這個馬超就寫的很利落嘛! 說不定很快就能有一個孟起營了。 這神將虛影的作用如果不出意外的話,就是“窮追猛打”了。 韓青竹抖了抖手上的書稿,遞給蕭奇,吩咐道:“立刻謄抄,發送全軍!” 蕭奇接過書稿,拱手稱是,匆匆走了出去。 韓青竹突然臉色凝重起來,用手敲擊著桌面。 “天雨粟!東蒼城!” “也不知對那幫小子有沒有幫助!” …… 此時此刻,陳洛看著面前的三十多個渾身死氣沖天的人,差點把血都吐出了。 這就是兵相在傳信里說送來的好“苗子”? 我是不是對苗子的意思有什么誤解? 苗子不應該是那種年輕、活潑,生氣勃勃的嗎? 怎么是一群老爺爺! 左邊那個,你臉上的皺紋已經把眼睛都擋住了啊。 右邊那個,你到底能不能自己站起來?需要人扶你說一聲啊! 陳洛望向負責這次運送的校尉,一臉狐疑。 那校尉也是尷尬地笑了笑:“侯爺,兵相讓我轉告你,這都是好苗子,要好好栽培。” 栽培? 我認栽了,好嗎? 兵相,你到底是什么意思! 就在陳洛心頭無語的時候,那些老人中一個看似領頭的站起身,對著陳洛行了個禮:“侯爺,我等也無意叨擾,只是兵相軍令難違。” “勞煩侯爺給我等安排一個空房子,定時送來糧水即可,我等……時間不多了。” “七日后,若是我等無人走出屋子,還請侯爺派人替我等收尸。” 陳洛一驚,楞在原地。 隨后,其他人也努力地朝著陳洛標準地施禮,那看上去站不起的老人也終于站了起來,此時陳洛才注意到,他的左腳比右腳短了一截! 陳洛回過神,連忙回禮,說道:“諸位長輩說笑了,諸位是兵相給東蒼城送來的客人,陳洛豈可慢待!” 那領頭老者淡淡一笑,也不答話,陳洛連忙招呼過城主府中的管事,吩咐道:“給諸位先生各安排一間……” 此時陳洛耳中突然響起云思遙的聲音。 “按他們說的辦。” 陳洛疑惑了一下,但還是改口道:“安排一個寬敞的大屋子,每日送去糧食和飲水,不許打擾。” 那管事點了點頭,那領頭之人又是拱手道謝了一聲,于是三三兩兩你扶著我,我纏著你,跟著那管事離開。 見眾人離開,那校尉才從口袋里掏出一枚玉簡,遞給陳洛:“侯爺,這是那些老先生的身份資料,請您過目。” 陳洛接過玉簡,神識探入,只是一眼,整個人就仿佛雷擊一般。 “項脊軒,青州五峰人士,傳道境夫子,八十四歲,守萬仞山四十六年,歷大小戰一百三十二起,軍帳中攢有同級蠻頭九十六顆。” “湯君浩,洛州齊寧人士,傳道境夫子,七十三歲,守遂安城三十三年,歷大小戰一百零三起,策勛六轉,積功威武校尉。” “金安然,越州博寧人士,傳道境夫子,六十八歲,出玉門關交戰九次,留有重傷傷疤一百一十六處。” “翟天興,莽州羅安人士,傳道境夫子,七十六歲,冒充蠻匪十九年,救回大玄被擄百姓一千零八十九人,百人出蠻原,唯其獨活。” …… 統共三十六人,每一個都是傳道境夫子,每一個都是百戰老兵,每一個都是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人。 但是他剛剛感受到他們身上的死氣,那死氣他很熟悉,他從活死人墓中出來也有那樣的氣息。 他們,快死了。 韓青竹,你把這些人族脊梁送到東蒼城是什么意思! 要我陳洛給他們送終嗎? 你韓兵相不忍送別,就以為我陳洛是鐵石心腸嗎! 不知何時,云思遙站在了陳洛的身邊,她似乎感受到陳洛心中的動蕩,輕輕握住了陳洛的手:“安穩心神!” 柔滑冰涼的觸感從手上傳來,陳洛的心沒來由的寧靜了起來,他轉過身望向云思遙:“六師姐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云思遙輕輕嘆氣:“朝夕會!” …… “朝夕會啊!”萬仞山上,一位大儒嘆了一口氣,他身邊跟著的一位夫子疑惑道,“老師,朝夕會是什么?” “項師叔說他去了東蒼城,是參加這什么朝夕會去了?” 那大儒看了眼自己的眼前的弟子,這弟子天賦優秀,如今不到四十歲,已經是開化境夫子,所以自己也不曾與他說過朝夕會的事情,于是緩緩解釋道—— “朝聞道,夕死可矣。” “朝夕會,就是我儒門求學的最后一搏。” “與天道立下誓約,換取短暫的神魂澄澈,與志同道合者彼此交換所得,以求能夠突破那層阻礙,由儒生入夫子,又或者由夫子入大儒!” “這就是朝夕會。” 那弟子聽出其中的兇險,問道:“若是與天道換取的神魂澄澈結束,仍未突破呢?” 大儒背著手,轉身朝軍帳中走去,只是幽幽的重復了一句—— “朝夕朝夕,朝聞道,夕死可矣!” …… “所以,兵相是想借東蒼城天雨粟的機緣,刺激他們一把?”陳洛問道。 云思遙點點頭:“朝夕會的成功率太低了。我仔細觀察過那些夫子,他們積累足夠,但是在戰場上廝殺了太久,儒心受損,殺意遮掩了學問的道路。” “這批人,應當是韓兵相千挑萬選出來的人。” “不過他們雖然都是夫子境巔峰,距離大儒不過咫尺,但這咫尺卻是天涯。” “依我看,真正能成功的,不過一二人而已。” “小師弟你也不要太多難受,他們的壽元,都到了,所以身上死氣彌漫。若是不突破大儒,身上生機最旺盛之人,也最多再活半月!”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