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 死蛇-《影視世界從三十而已開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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仆人都消失了,客廳黑暗如同深水。忽然外面走廊響起了腳步聲,有人來了。
他依舊是不能動,只能極力睜大一雙眼睛。潮一濕微咸的海水氣味彌漫開,毫無預兆的,一只冰涼的手落在了他的咽喉間。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顯現在了他的眼前,是劉平的眼睛。眼睛大極了,黑到不見了眼白,在暗中骨碌碌的亂轉,像鳥,像蛇。
“我餓了。”他清楚的聽到了這三個字,是劉平說出的,看不見嘴,但是聽得到話。
沒有呼吸,沒有熱氣,只有血腥味道直沖他的鼻端,讓他很篤定的預感到了一口利齒的一逼一近。驚恐萬狀的大叫一聲,他一挺身坐起來,眼前放了光明,原來方才只是一個夢。而搭在脖子上的冷毛巾落到腿上,是噩夢的始作俑者。
客廳里面的確是早沒有人了,墻角的座鐘倒是盡忠職守,在靜夜中敲響了十二點整。馬英豪摸過手杖,冷汗涔一涔的起了身。單身漢的日子是不好過,他想,等到將來事情徹底完結了,自己應該把佩華接過來。兩個都是苦命人,應該互相憐惜,況且她一性一情柔和,應該不會干涉自己的嗜好,比如養蛇。自己不一抽一大煙不嫖女人,養幾條蛇,實在不算過分。
他一邊想,一邊出門進了走廊。慢條斯理的走向盡頭密室,他且行且嗅,下意識的害怕夢境成真。最后摸出白銅鑰匙,他打開一房門,房內自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,于是他蹲下來,在下方隱秘一處摁了電燈開關。
玻璃缸旁亮起了一串小小的電燈泡,不足以照亮整間屋子,但是烘托出了一缸流光溢彩的水。玻璃缸正中豎一起了一叢鋼管,上面盤滿了海蛇,水中就顯得空蕩了,只懸浮著一個劉平。
驟然而來的光芒驚動了劉平,他在水中靈活的轉了個身,直勾勾的向外盯著馬英豪。而馬英豪看了他方才的動作,感覺他既像人又像蛇,在水中的樣子,也很美。
玻璃缸再大,也大得有限,尤其劉平生得長胳膊長一腿,在里面就不能自如的游。馬英豪仔細尋找著他的鰓,沒有找到。而劉平把一只手拍上玻璃,對著他張嘴說了一句話。
馬英豪聽不見他的聲音,但是很好奇的抬起左手。隔著一層玻璃,他印向了劉平的手掌,同時忍不住微笑了————即便劉平當真再沒有利用價值了,他也不打算要了對方的一性一命。他會制造一只更大的玻璃缸來容納他,他看起來不是比任何海蛇都更有趣么?
劉平收回了手,抬起雙腳蹬上了玻璃缸壁。雙手捂上腹部,他在水中做了個口型,正是一個“餓”字。
馬英豪搖了搖頭,劉平是個不聽話的,所以他準備殺一殺他的一性一子。他要餓出他的順從與實話,如果饑餓都不能馴服他,馬英豪想,自己只好行不得已之事,從賽維和勝伊中挑出一個帶到此處,放點血給他看。
劉平沒有如愿,一挺身在水中做了個后翻。腦袋從水底向上鉆出,他把鼻尖又貼上了玻璃。
馬英豪越是細致的觀察他,越感覺他不是人。隔著玻璃,他用手指輕輕一點劉平的鼻尖,心態很奇妙的發生了變化,把劉平和他的海蛇們歸于一類了。
但還是不肯給他食物。海蛇們是美麗無邪的,而他并不無邪。馬英豪知道他一定藏著一肚子秘密,只是不肯說。
馬英豪無端生出了一種“神魂顛倒”的感覺。于是他及時離開密室,上樓睡覺去了。他是憑著腦力做事業的,需要充足的睡眠和清醒的頭腦。天亮之后小柳治一定會帶來稻葉大將的指示,而憑著他對稻葉大將的了解,大將對于寶藏和詛咒,必會抱有天大的興趣。
他脫了衣服,泡了個短暫的熱水澡,然后上床蓋好羽絨被子。一切準備都做齊全了,可他還是只睡了幾個小時。天還未亮,他就又睜了眼睛。
魔怔了似的,他不由自主的下了床,想要再去觀察劉平。
他一板一眼的穿戴整齊了,然后像游魂似的推了門往樓下走,沒有開電燈,因為是自己的家,住了好些年了,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一步。腳下一深一淺的走著,他的腦筋也在轉動。眼看距離密室越來越近,他不由自主的生出了興奮感覺,像小孩子將要拆開一份禮物,或是吃到一份美食。
將白銅鑰匙插一進鎖眼,他在開門的時候,快樂的幾乎要戰栗。房門開了,咸腥空氣撲面而來,潮一濕寒冷的帶了重量。他不舍得去開上方電燈,因為燈光自上而下的籠統傾瀉,顯示不出缸中海水的清澈剔透。他時常只打開玻璃缸下的一串小電燈泡。有限的一點點光明被水吸收,他的大玻璃缸暖洋洋的發了光,會變成一塊巨大的黃水晶。
此刻,他彎下腰摁動了開關。大玻璃缸果然瞬間明亮了,可是并沒有黃水晶!
他看到了一大缸血水,淡紅的微透明,水中懸浮著絲絲縷縷的雜質。血腥味道越發重了,血水之中,是蒼白的劉平在半躺半坐。雙手握住一條黑藍相間的海蛇,他銜一住了海蛇的頭,正在專心致志的一吮一吸。濃重的紅色從他的嘴角向外蔓延流動,是血。
扭頭望向外面的馬英豪,他赤條條的沉在血水之中,像母體中一具奇異的胎,非常平靜,非常自然;張開嘴吐出海蛇的頭,海蛇其實已經沒有了頭,頭被他用牙齒咬掉了。
他咬死了缸中所有的海蛇,自給自足的喝飽了蛇血。殘缺不全的死蛇們長條條的脫了節,一胡一亂繞在他的小腿和腳踝上。
馬英豪的寵物們在幾小時內滅絕,后來者居上,他現在只剩下了一個劉平。而劉平扔下手中的死蛇,忽然一躍而起,竟然向上一直竄出了水面。頭頂隨即撞上了鐵絲網,他仿佛是猝不及防,當即四腳朝天的又沉了下來。抱住腦袋蜷起雙一腿,他吃痛的在水中翻滾了幾圈,順手抓起了一條死蛇。伸長雙一腿一蹬缸底,他舉起雙臂再次向上浮去。
手指穿透網眼吊住了身一體,他仰起頭,一個腦袋露出了水面。另一只手把死蛇也貼上鐵絲網,他對著下方的馬英豪說道:“給你。”
鐵絲網的網眼太細密了,蛇身根本無法通過。所以馬英豪可以好整以暇的反問:“為什么要給我一條死蛇?”
劉平一舔一了一舔一嘴唇,嘴唇很紅:“你把它蒸熟了給我吃。”
馬英豪啞然失笑,隨即輕聲說道:“人到底是比蛇有趣。”
劉平常年不會大喜大悲,即便是被馬英豪鎖在一缸冰冷的血水里了,他也并不恐慌憤怒,只是腸胃不舒服,想要吃點一溫一一熱的飲食。他知道馬英豪不會善罷甘休,其實他不說,是為了所有人好,但是自作孽不可活,眼看著有人偏要往死路里走,他也沒辦法。
馬英豪沒有接受他的死蛇,拄著手杖自顧自的離去了。他索然無味的松手向下沉去,不能總在水里泡著了,他想,他得設法逃生。
可還沒等他想出眉目,房門一開,馬英豪拎著一串小鑰匙又回來了。伸手開了房內電燈,他用手杖從角落中撥出一只小板凳,然后站在玻璃缸前,饒有興味的審視著他。
劉平和他對視片刻,忽然撈起一條死蛇,作勢又要向上浮出一水面。馬英豪微笑著搖頭擺手:“不必不必,如果你肯和我合作,難道還怕我沒有東西給你吃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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