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北玄域,大夏,長寧。 城外筆直的官道上,冷風吹拂而過。 一隊車隊緩緩自上駛過,兩側有護衛跨馬隨行。 看著那馬車上所繡刻的夏字,就曉得這支隊伍來歷不凡。 馬車內,大夏科考第一任的狀元郎沈秋,輕輕裹緊了身上的灰衣大氅,鼻尖呼出幾分熱氣。 年輕且俊秀的面容,上面并未有多少表情露出。 在大夏學宮學習不過兩個多月,沈秋便以驚人的速度突飛猛進,得到了左白鹿的認可。 能得到一位天象境的大儒認同,那么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年輕人,修為可不像是他表面所顯現的這般簡單。 多年文氣的積累,開悟一關瞬間踏破,眼下的沈秋胸中積累一口浩然氣,已經可以媲美貨真價實的先天境武者。 換句話說就是,他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。 如此修行歷數整個夏京,都不多見,再加上他這大夏文道狀元的身份,又有左白鹿作為名師,日后前途可謂是不可限量。 但即使如此,他卻仍舊沒有忘記自己與夏皇洛離的對話。 北境苦寒,百廢待興,若是去了恐此去再無歸期。 然而君子一諾,知遇之恩,沈秋也從未忘懷。 人皇高居金鑾殿,金口玉言叫他名錄金榜,才能得到今日造化,那沈秋學有所成,也當以一身所學,回饋于夏皇與這大夏天下。 “陛下,臣此去定會叫化外蠻夷之地,徹底服我王化,成為真正的大夏疆土。” “縱使臣竭盡所能最終仍舊難以做到,那臣也會為后繼者打下牢固的基礎,作為先驅者為大夏多出上幾分力氣。” “一切都是為了我大夏的未來,與陛下統一天下的宏愿為主。” “這,就是臣的畢生所愿?!? 馬車車廂內一片寂靜,沈秋獨自坐于此地,目光望向楚地,深遠且又堅定。 出身一介寒門,不過少年兒郎,雖有幾分聰慧,可若是無太大機遇,沈秋縱使拼上一生,也難以有晉身之機。 是洛離親自開設的恩科,親自開辟的改革,才導致他沈秋有了今日的風光。 因此—— 羊有跪乳之恩,鴉有反哺之義。 君既以國士待我,我沈秋,也必當以國士報之! 寒氣充盈,太初新政二年。 度過了最冷的冬天,這天寒地凍的夏京,冷流仍舊沒有減輕多少。 深夜,天幕上繁星點點,有流星劃過。 而大夏的中樞,作為大理寺卿,主管整個大夏法律的最高長官商鞅,此時卻和祭酒左白鹿與宰相梁溫,有了意見之上的分歧。 作為除卻洛離之外,有權處理整個大夏國事的重臣,他們常常為了政務處理到深夜時分。 畢竟這偌大的帝國,總要有人擔著擔子。 洛離作為夏皇南征北戰,那么在他身后的大夏大梁,就是由得宰相梁溫這些重臣代為挑起來的。 一國之政事,不能有任何馬虎,也不可單憑所謂武力,就將其徹底鎮壓。 若是這樣,長久下去,必遭禍患。 “商大人,你的法太苛刻了,陛下在離去之時就曾經多次囑咐過你,不要任由你過去的思想繼續束縛住你的思維,不然你這輩子,恐怕都難以破入更高的境界。” “法應懼民,然更應利民,若是一味以高壓制衡,那么由陛下發起的,為天下眾生改革之道,又有何意義?” 左白鹿看著商鞅起草的法案,皺了皺眉后,語氣中頗有幾分不滿。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的爭執了。 作為大夏學宮的祭酒,在這大夏任職也有了段時間,左白鹿早已經適應了下來。 他每次看到商鞅所舉薦的那些法案,都覺得有些太過嚴苛。 制法應該嚴格,但俗話說得好,過猶不及。 尤其是這次對于北境草原的方針,商鞅所推舉的法案固然在短期可以震懾住那些草原臣民,但長此以往,對于大夏并無利益可言。 嘆了口氣,左白鹿耳邊想起了洛離曾經的點評,只覺得這位陛下識人之慧,真是千古難見。 “商鞅其人,是法家難得一見的人才,然其缺點亦是明顯,縱使遭逢大難大徹大悟,但往日作風于今時今日,卻仍舊是難以徹底摒棄。” “他篤信霸道之說與帝王心術,對于其他學說多少有些不屑,再加上為人苛刻,骨中帶傲,其實于朕改革新政事宜并無多大益處?!? “但朕之所以任命于他,就是看中了此人對于法的才能,他這種不會與任何人結黨營私,性情冷漠,心中只有苛刻之法者,才是掌管一國律法的最佳人選?!? “新皇登基,正是用法之時,因此只需要合理制衡,商卿絕對是治法的不二人選。”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