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一直到夕陽西斜,朱色染紅了大地。 芹澤夕才重新回到公寓。 “我回來了,小香。” “哦,歡迎回來。” 起居室里傳來沒什么起伏的招呼聲。 芹澤夕從玄關走進房間,新條香正動手關上床頭柜的抽屜,像是放了什么東西進去。 除此以外,對方腳邊還散落著一些透明和乳白的塑封包裝,全部都是拆開的那種。 “咦,地上這些是什么啊?小香。” “嗯啊,那是我從網購商品上拆下來的包裝,是要丟的垃圾。” “這樣哦,那我幫你拿去丟。” “不必了,這點事情我自己還是能做的。” 新條香撿起地上的包裝,把它們統統丟進垃圾桶,然后拍了拍手。 “于是呢,是說你那邊的狀況又怎樣,事情解決了嗎?” 一提到這個,芹澤夕就忍不住張了張嘴,接著又故作高深地繃起臉,咳嗽一聲。 “其實關于這個啊” 才剛剛起了一個話頭,內心滿溢而出的情緒就令她情不自禁地笑逐顏開,不得不用手捂著嘴巴以做掩飾。 “原來如此,看樣子是解決了呢。” “咦?” “那么你就說說看吧。”新條香懶洋洋地往布袋沙發上一靠,“你家親戚是怎么同意的?” “呃,我又沒有那樣說?” “少扯了,你現在的表情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來結果,而且我也不認為在會長出手的情況下會有什么意外。” “話是那樣沒錯啦” 芹澤夕一下子耷拉下肩膀,無力地在她面前坐了下來,并微微鼓起臉頰,“但是小香的反應也太無趣了嘛” 新條香沒搭理她,順手拆了一顆水果軟糖丟進嘴巴,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。 而芹澤夕盡管嘴上抱怨著,其實也沒想要隱瞞,更況且她還拿對方沒轍,遂把下午所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。 那是他們一行人從餐廳離開,然后抵達她叔父家附近的事情。 在那里,她見到了兩個特殊的人。 一人是身穿高級西裝,自稱是私人律師的菁英男性。 另一人是身著職業套裝,自稱是居委會工作人員的中年女性。 兩人似乎都是悠哥找來的幫手。 簡單的寒暄過后,律師與公務員開始向她了解起詳情。 內容基本都是關于她的身世,以及自從她被叔父一家收養以后的生活情況。 因為悠哥提前打過招呼,所以她也沒有隱瞞地盡數回答了兩人的問題。 那之后,她本以為接下來還會商討什么計策,卻不想那位一臉嚴肅的律師僅是簡單說了一句 「等下見面時聽我安排,我會負責與對方的一切溝通,你們兩位當事人非必要不用講話。」 然后便帶著有些懵圈的她與本山美奈,雷厲風行地找上了叔父一家。 后面的事情基本只能用魔幻來形容。 她本以為這一行一定會困難重重。 畢竟叔父一家雖然不在乎她,可一旦涉及到面子的問題上,多少還是愛惜羽毛的。 而她想要成為別人家的孩子的行為,無意于將叔父一家的家丑宣揚了出去。 因此在她的想象中,事情一定很難解決,其中必然會充滿各種抵抗和苛刻的條件。 事實也的確如此。 在見到她突然帶回來這么多陌生人,并聽到他們的來意以后,叔父頓時就暴跳如雷了起來,并用仿佛要吃人一樣的兇狠眼神怒瞪著她。 至于放棄撫養權什么的更是一口回絕,一點也沒有想要溝通的打算。 然而事情就是在這里發生了轉折。 面對怒罵著要他們滾出去的叔父,律師的表情依舊如先前那般云澹風輕。 不僅完全沒有恐懼和凝重一類的情緒,也沒有正常人在遭到冒犯后的憤怒和惱火。 他只是平靜地從名片夾里取出一張名片,并給叔父遞了過去。 「先生幸會,鄙人是專門服務于中野家的律師,請多指教。」 就這么平平澹澹的一句話。 那個名下有家建筑公司,平日里說一不二的叔父,就像是被人按下停止鍵一樣的愣在了原地。 猶如熊熊烈火遭遇了極度冰寒,叔父憤怒的表情在凝固了幾秒鐘以后,立刻變得小心謹慎起來。 「哪個中野家?」 被叔父如此問過后,律師便不卑不亢地給出回答。 「皇居那家。」 聽到這個回答的叔父張著嘴巴,內心的動搖連她都能輕易看得出來,然后就陷入了沉默的狀態。 律師對此也不講話,負責出面緩頰的是那位公務員。 以一種相對嚴肅但又熱絡的語氣,公務員就那么拉著叔父聊了起來。 一方面既表示出了對于叔父的理解,一方面又耐心勸導他放棄對自己的撫養權。 畢竟與其這樣相看兩厭互相折磨下去,倒不如干脆還彼此自由,從此不再往來。 一番說辭稱得上是軟硬兼施。 大意就是放棄的話對彼此都有好處,還能稍微留下點情面。 如果不放棄的話,你們一家的所作所為也算得上是監護人失格了,要是走訴訟流程的話只會讓自己難堪云云。 叔父默默聽著這些,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停。 他的眼神在公務員與律師身上徘回,最后終于低下了那顆高傲的頭顱,在公務員帶來的件上簽了字。 律師雖然后面沒怎么說話,不過其存在本身仿佛就是一種對叔父的震懾,從而才會使得叔父毫無抵抗地放棄了對自己的撫養權。 從那一刻起,她忽然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恢復了自由。 這種全程順風順水,完全沒有任何委屈求全的發展不光讓她愕然,就連本山美奈也是看得愣然。 不僅如此。 在離開叔父家以后,公務員又讓她和本山美奈簽署了關于收養的件,并通知她們之后回去等通知就行了,等手續辦好之后會郵寄到家。 這種便捷周到的服務讓她們禁不住發懵,甚至有種不真實感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