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“——巖波同學。” 齋藤的臉色陰沉下來。 “你現(xiàn)在應該解釋的,是為什么美佳的運動服,會出現(xiàn)在你的運動背包里這件事,可以請你不要轉移話題嗎?” “解釋什么?”少年淡漠地問道,目光掃視著全場。 悠月、加賀、海老名、急躁的女生、害怕的美佳……從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。 一雙濃墨重彩的眼睛,凝眸時如波瀾不興的黑海,流動時如空中飛走的明星。 最后停在了站在人群之前, 呈現(xiàn)出領導姿態(tài)的齋藤身上。 加藤悠介眼中浮現(xiàn)出一抹譏誚,問道:“有什么好解釋的?” “這樣不行,巖波同學。” 齋藤搖了搖頭,語氣里蘊含著微量的責備,無聲息地帶動著節(jié)奏,“如果你是因為一時沖動才做了那種事情, 只要向大家好好道歉就可以了。” 正當?shù)难哉撝型瑫r包含著公正的理性,與為他著想的感性, 卻是在不著痕跡地改寫著班上的氛圍,營造出一種「可以指責巖波」的感覺。 只是單憑齋藤一人還無法掌控局面,于是又有人開口了。 “……那樣的確不好呢。”隸屬于悠月團體的海老名這么說道。 “做了錯事就該道歉,這是小學生都知道的吧?”另一名團體成員的加賀也跟著輕聲附和。 期間悠月并未說話,只是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人群后,作壁上觀。 但卻有其他學生出來說話了。 “如果是誤會的話,還是早點說清楚的好。” “可是真坂同學和副班長不是說了,巖波同學有不在場證明嗎?” “話雖這么說,但是以那三人的關系……真的能算作證據(jù)嗎?” 在他們的影響下。 原本凍結的惡意,一度又出現(xiàn)死灰復燃的跡象。 甚至更進一步,開始直接化為言語上的指責,落在了少年身上。 有如一張精細編織的網(wǎng),向著加藤悠介籠罩而去。 “道歉吧,巖波同學。”齋藤向前一步,繼續(xù)說道:“這樣的話,不管是美佳還是大家都會原諒你的, 對吧?” 這么說著他轉頭向人群看去, 像是在禮貌詢問大家意見一樣的,充滿了謙和。 “嗚嗚……這樣的事情,真的……好可怕。”仿佛是受到了感染,美佳又開始掩面哭泣。 以哭聲為契機,被正義感巧妙包藏著的惡意開始在班上傳染。 “啊,說得沒錯。” “是說就算不是他做的,把女孩子弄哭也該道歉吧?” “是巖波同學不對。” 跟最初的交頭接耳、竊竊私語所不同,每個人都說得直截了當、真真切切,將那些話全都刺向中央的少年。 到了現(xiàn)在,已經(jīng)沒人再關心事情到底是加藤悠介做的,只要站在「正確」的一方,對他發(fā)起譴責就好。 隱藏在角落里的悠月眼中閃動著快意的光,嘴角揚起大仇得報的弧度。 就算是對方會因此報復,曝光那張照片也無所謂。 「要死就一起死吧,大不了大家魚死網(wǎng)破」——這一念頭充斥在她的腦海。 她悠月,是天之驕女,絕不能被任何人看扁。 看著眼前的一幕。 一股遍體生寒的感覺忽地自腳下升起,令沙優(yōu)忍不住抱緊了胳膊,第一次直觀感受到了被黑暗所扭曲的正義。 一旁的結子也是呆呆地張著嘴巴, 講不出話來。 包括那些跟悠介關系要好的足球社男生, 亦是紛紛閉上了嘴巴。 緊接著, 像是成熟不住這股壓力的。 “唔……嘔……!”真坂結子捂著嘴巴, 低頭快步跑出了教室。 而在下一秒,低沉且平靜的嗓音就響了起來。 “真是拙劣至極的手段,你們就只有這點程度了嗎?” 現(xiàn)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。 眾人皆是皺眉看向了說出這話的少年,表情似困惑似充滿厭惡。 只是還不等他們開口,加藤悠介又繼續(xù)說話了。 “知道嗎?在人類以外的生物中,也存在著排擠現(xiàn)象。黑猩猩會集體攻擊同伴,金魚也有攻擊弱小個體的傾向。” “排斥集體中的弱者或者異類是生物的本能,即便是擁有理智的人類,也有這樣的殘余本性。所以你們做這種事,充其量也只是因為智力與動物相近。” 清澈的嗓音擴散開來,有一種安靜又沉穩(wěn)的力量。 “——也就是說。” 齋藤壓下眉頭,眼神變得銳利,“在巖波同學眼里,我們只是動物而已,我也可以這樣理解嗎?” “不好意思,我剛剛說的可能不太對。”加藤悠介古井不波地說道:“把動物這個詞用在你身上,對動物來說反而是一種侮辱了。” 人群里涌起一股騷動。 齋藤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,旋即又露出了大度的表情,無奈一笑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