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-《嫁給當代皇太子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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鋼絲球本身就是很容易變形的東西。
它線條多,由幾千根細線組成,而且好彎折。
越亦晚用剪刀直接剪開了半袋子的鋼絲球,在基本完成的那白色紗裙旁邊在悶頭做著手工。
其實那裙子已經(jīng)完成度很高,哪怕拿不了第一名,也肯定是前三名的水平。
可是他還在繼續(xù)做著細活兒。
一部分的鋼絲被揉搓成粗線,仿佛是那虬曲的樹枝和樹干。
還有一部分的鋼絲先被舒展成平面,然后再開始揉捏各種細節(jié)。
花慕之猜的一點都沒有錯,他真的在做梅花盆栽般的東西。
他當初握著他的手,親自教過他怎么畫墨梅。
老干多曲折,示其老態(tài),宜瘦。
發(fā)于老干者,宜直,均以中鋒筆畫之。
梅花之美,在于長短曲直不同,在于那長長細枝上的一小團又一小團的重瓣。
越亦晚把粗細不同的細枝粗干揉搓出來之后,就開始集中做梅枝。
梅枝上的花很好表達,因為這些鋼絲本來就有很多的回環(huán)和重疊,就如同那一朵又一朵交疊開放的梅花。
他把那些東西全部都組裝到了一起,開始接著調(diào)整整體的形態(tài)。
好些枝條交錯在一起,便有了景觀盆栽一般的效果。
雖然線條都是冷鐵色,但就是被莫名地被賦予了墨梅之態(tài),連枝頭的一朵朵花都栩栩如生。
越亦晚捧著那鐵藝般的點綴回到衣服旁邊,開始用它們來裝點裙子的下擺。
上半部分和袖子上的薄紗都是純色。
下半部分的長擺竟開出大片大片的梅花,在一片純白中毫無違和感。
銜霜當路發(fā),映雪擬寒開。
明明是古意和冷色的墨梅,卻因為枝葉花瓣的立體感,以及那西式的裁剪風格,給了這衣服后現(xiàn)代的特殊感覺。
這晚禮服的裙擺向兩側(cè)分開,無數(shù)枝葉花瓣攀附而上,極其立體而又清晰的睡在裙擺上。
薄紗覆在繁花長枝之上,仿佛是似有若無的輕雪。
越亦晚買了六袋鋼絲球,全都拆了個干干凈凈。
直到他把全部細節(jié)都裝點好了之后,才緩緩地捂著胸口蹲了下去,示意攝影師叫醫(yī)生。
主持人根本移不開視線,這時候發(fā)覺他身體不舒服,頗有些慌張的去親自叫了醫(yī)生。
還好不是什么大事,只是最近沒有休息好,加上飲食不習慣,有些低血糖發(fā)作。
這種比賽看著只是搞藝術(shù)創(chuàng)作,其實無形中也在消耗大量的能量。
不僅需要密集的各種動作,而且腦力消耗也很多。
越亦晚這一蹲下去,再站起來都有些不穩(wěn),還需要靠著攝影師幫忙扶一下。
鏡頭外的花慕之直接站了起來,擔心的想直接買飛機票去看他。
越亦晚其實剛才就有些眩暈感,但不敢讓那沒定型的梅枝就放在那邊,一直都在硬撐著做完。
他被扶出了鏡頭外,捧著葡萄糖水坐在休息區(qū)里,臉色有些蒼白,手也在微微顫抖。
想來肯定很不舒服吧……連眼神都有些失焦了。
小王爺本來特別著急地沖了過去,可看見專業(yè)的醫(yī)生已經(jīng)到位了,也沒有貿(mào)然過去。
他一直不敢打擾嫂子比賽,怕自己做錯什么會讓他的成績?nèi)寂轀?
趁著這強行中場休息的時間,越亦晚忽然跟旁邊的編導說了句什么,對方很快拿了手機過來。
撐不住了。
這種時候,只想聽見你的聲音。
花慕之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。
太子看著鏡頭里歪著腦袋打電話的青年,深呼吸了一刻,也拿起了電話。
“歪——”越亦晚的聲音里帶著淡淡的笑意:“想我沒呀。”
“嗯……”花慕之看著鏡頭里還在捂著心口深呼吸的他,輕聲問道:“你狀態(tài)還好嗎?”
“精神著呢,簡直可以去跑個五圈兒。”越亦晚悶了那半杯糖水,等待著發(fā)抖的癥狀慢慢緩解,聲音依舊很有活力:“等我拿了冠軍回來,記著請我去喝魚頭湯呀。”
他假裝著無事發(fā)生,把脆弱的一面也掩蓋了過去。
花慕之也假裝著一無所知,只平靜地聽著他絮絮地說著什么。
五分鐘的限定通話時間好像一晃而過,編導還多等了三分鐘,才做手勢示意他該掛電話了。
越亦晚拿著電話聽著另一端的聲音,簡直想今晚就坐飛機回去抱抱他。
想賴在你懷里睡一會兒,想牽著你的手不放開。
“要掛電話了,”他深呼吸了一口氣,鼓起勇氣開口道:“我愛你。”
逃避了許久的東西,原來也這樣的讓人沉溺。
他曾經(jīng)不敢觸碰這些情感,以為自己一輩子也不會和誰有感情的往來。
可是就這么一路沉淪了下去,連內(nèi)心都為那個人燃起了一腔不滅的火焰。
再累再難受,哪怕身體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,可只要聽見他的聲音,就好像一切都消失了。
整個世界,都會為愛人的存在點亮所有的光。
他的這一句我愛你,比花慕之的晚到了好幾個月。
可花慕之愿意等。
“我也愛你。”他握緊了電話,看著屏幕上的他道:“照顧好自己。”
“嗯。”
越亦晚親了一下話筒才掛掉通話,把手機交給了編導。
他伸了個懶腰,再度返回了比賽區(qū),開始調(diào)整飄帶和褶皺。
花慶之站在場外,拿著電話道:“哥,你也別難受,我等會比完賽就給他準備藥跟吃的去……”
花慕之坐回了沙發(fā)上,長長的嗯了一聲。
他明白這些,偶爾還是會關(guān)心則亂。
哪怕晚晚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呆上好幾年,也會健康又強大的渡過各種難關(guān)。
他一直都很堅韌又自強,是只把柔軟的一面給自己看而已。
這一場比賽,一共進行了五個小時。
隨行的醫(yī)生還沒開口,好幾個編導和工作人員就主動給越亦晚遞了幾回小餅干和巧克力。
一共有九個參賽人員,但最終得了零分的有三位。
不是手里的工具或者布料不足以完成全部任務(wù),就是返回時間太晚直接出局。
如果賽制僅僅是在小雜貨店里買東西,可能他們都能提交出作品來。
但節(jié)目組故意把區(qū)域放大到整個街區(qū),還告訴他們有各種各樣的選擇,其實是在隱秘的引導著他們因為貪婪或者野心而犯錯。
這個節(jié)目的難度,一直都在不斷地加大。
越亦晚是第三個完成作品的人。
那長裙上的墨梅猶如懸空的線雕一般,色彩和明暗對比都讓人為之驚詫。
明明衣服的面料廉價到不可思議的程度,但卻最終被競拍到了上十萬美元的價格。
“——歡迎來刷卡!”
“所有相關(guān)收入都會捐給兒童權(quán)益基金會!”
“支票也可以喲!”
導演站在旁邊看著不斷飆漲的數(shù)字,抽了一口煙道:“塞繆爾這個名字,遲早會成為年度流行。”
旁邊的嘉賓也笑了起來:“也許就在今年呢。”
話音未落,主持人高聲道:“讓我們慶祝塞繆爾·越拿下第五個第一名!這真是實至名歸!”
“讓我們拭目以待,這場神話是否會一路走到?jīng)Q賽!”
全場都爆發(fā)出熱烈又響亮的響聲,還有人高聲吹著唿哨,在為他喝彩叫好。
青年笑著鞠了個躬,仿佛穿過鏡頭在凝視著誰。
花慕之望著屏幕,半晌才起身道:“我先回東宮了。”
皇后拍了拍他的肩,無奈笑道:“我現(xiàn)在也挺想他了。”
花慶之在這場比賽結(jié)束之后,直接請全攝制組的幾十號人一塊吃了頓飯。
那些美國佬法國佬們吃大餐就好,不用特意安利什么中式的食物,畢竟存在口味代溝。
美國人喜歡吃齁甜的食物,一杯冰淇淋的含糖量能讓亞洲人吃到懷疑人生。
他單獨拜托廚子給越亦晚做了滋補的湯粥,還配了糖醋小排和松鼠鱖魚。
雍王殿下吃的一臉感動:“老美這些漢堡真不是人吃的東西,還是你會疼人。”
食堂里雖然供貨充足,但不是蛋餅熱狗就是培根,吃多了真是讓人難受。
這怕是英國廚子承包的后廚吧??
花慶之給他又舀了一碗排骨藕湯,特別好奇地開口問道:“哥,你是怎么想到用塑料袋子做裙擺的?”
越亦晚琢磨了一下,如實地回答道:“因為大學那會兒做畢業(yè)設(shè)計的時候,拿一次性桌布救過場。”
這也是強行拿這玩意兒當歐根紗用了。
等到了分別的時候,花慶之推著行李箱在影視棚區(qū)門口和他告別。
越亦晚忽然想起了什么,從兜里掏出了一個小墜子出來。
那是他昨晚臨時拿布料縫的小海豚吊墜,毛絨絨的水藍色配上芝麻豆小眼睛,看起來特別Q萌。
“拿去做鑰匙扣吧~”
花慶之笑瞇瞇地接了這毛絨小海豚,當場就拴在了鑰匙上。
“我哥要是知道,肯定又得吃醋了。”
“他啊……”越亦晚又揚起了笑容。
“我這一輩子都歸他了,想要什么都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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