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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就低些頭，站在堂屋門檻邊，沉默著，一句話沒說。

    堂屋里側(cè)，堆積著的些大包小包袋子后面，還站著兩道身影，是對夫婦。

    夫婦中的女人，正臉上帶著為難，不停對著施秀雅說著些話，

    “……當(dāng)初啊，周全的爸媽死的時候啊，還讓我們多照看下周全這孩子，說起來啊，這周全啊，也是吃村里飯長大的，這房子啊，當(dāng)初也還是他叔父給幫著修起來的。我們啊，是他父母的兄弟，兄弟媳婦兒，也是周全的叔父嬸嬸。”

    “現(xiàn)在啊，這周全淹死了，他兒子呢，也給掉河里溺死了，沒了這個男丁呢，等于是斷了香火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也不是我們這不愿意把這房子接著還拿給你住啊，雖說這屋子周全屋里男丁都沒了，也該……對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不過啊，秀雅你屋里也還有父母吧，聽著說，當(dāng)初你是跟著周全跑過來的，現(xiàn)在這周全家屋里都沒人了，你是不是也得要回去看看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這父母年邁了，到時候你就在屋里那邊照顧了，你這也干干凈凈沒拖累，到時候改嫁了……也就不是我們這康家人了你說是不是，”

    “到時候啊，我們這兒逢年過節(jié)的，還得給周全那兒掃掃墓，敬點(diǎn)香火，那個小中那兒，我們也得幫著看著是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你呢，也別怪嬸嬸這話說得難聽，就是先把這些話說在前面，把這個道理給講明白了你說對不對。”

    “省得到時候說這嬸嬸吃絕戶，就貪圖你家這屋子，就欺負(fù)你單獨(dú)一個女人……這道理在這兒嘛，你說是不是。”

    女人對著施秀雅不停說著。

    施秀雅只是站在屋門門檻外，手里捏著那串鑰匙，將頭低著，一句話沒說。

    女人望著施秀雅的模樣，頓了頓，再換了個口風(fēng)接著說了下去，

    “秀雅，你呢，就還待在這兒，也是不值當(dāng)你說是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周全和小中都死了，父母天遠(yuǎn)地遠(yuǎn)的，你還待在這兒干嘛你說是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你現(xiàn)在這兒干干凈凈，沒拖沒累，人呢也還年輕，在這兒受了這么多年苦，也該是去享幾年福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現(xiàn)在周全和孩子都不在了，你在這兒，是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少說兩句。”

    旁邊，女人的丈夫伸著手故作模樣地拉了拉女人，女人一袖子將手重新扯了回來，

    “誒，你別拉我！理就是這個理，人秀雅也是個通情理的人，不用你說！秀雅你說是不是。”

    女人轉(zhuǎn)過頭，再笑著出聲對著女人出聲說道。

    施秀雅站在門檻外，還低著頭，

    “我就剩下這兒了。”

    施秀雅低著頭，聲音有些嘶啞著，只是出聲說了句。

    女人聽到施秀雅的話，似乎愣了下，

    緊跟著，臉上再做出為難的模樣。

    “……秀雅啊，也不是我們這兒不通情達(dá)理，這兒你孩子都才剛死，就要讓你把這屋子讓出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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