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白荼趕到靈虛洞外時,遠遠便看見那處劍影滔天。 數十把仙劍漂浮在靈虛洞外,一抹熟悉的身影被劍光圍在中央。白荼一下就認出,這是天衍宗誅邪劍陣。 誅邪劍陣是天衍宗不外傳的陣法,共五階,此時施展出來的是最低階的一層。若元嬰期以下修士捱上一下,定免不了臟腑受損,臥床幾日。 更何況,云野是妖。 這劍陣要是落下去,非得將那人打得現原形不可。 白荼眼神不悅地瞇起。 用誅邪劍陣對付他徒弟,誰給他們的膽子? 周遭風聲獵獵,云野被劍陣困于其中,身上衣衫被劍意劃破好幾處,淡淡血色從衣衫中滲出來??删退闳绱?,他眼中絲毫不見慌亂之色。 在他對面,一人手執(zhí)長劍,眉宇間盡是挑釁之色。 “怎么不繼續(xù)得意了?”那人嗤笑一聲,鄙夷道,“果真是個廢物,真不知道昭華仙君到底看上了你何處?” 他頓了頓,又道:“難不成真如傳聞中那般,你們之間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?” 云野眸光一暗,垂在身側的掌心黑氣凝結,眼里隱約泛起妖光。云野輕聲開口:“我給你個機會,把這句話收回去?!? “狂妄,落劍!” 云野唇角勾起,眼底竟涌現出幾分嗜血的快意。他正要迎上那劍陣,身側忽然揚起一陣清風,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腕上。 清風過處,原本氣勢洶洶的誅邪劍陣頓時土崩瓦解,數十把仙劍失去控制般落下,自動飛回了劍鞘中。隨著收劍入鞘的聲響,云野眼中的妖光消散開來,抬眼對上了一雙顏色淺淡的眸子。 “……師尊?” 白荼躲開他的目光,用傳音術呵斥道:“胡鬧什么,想被人發(fā)現你的身份?” 云野立即收了原先那副神情,垂下眼眸,做出一副委屈模樣,軟聲道:“師尊現在才來,弟子險些就要命喪于此了?!? 說著,還可憐兮兮地拉住白荼的手。 那雙手生得極好,白皙有力,手指修長勻稱,握上去卻柔軟得不像話,全然不像是苦修多年的仙尊,更像是民間錦衣玉食的小少爺。 云野的指尖狀似不經意地在對方掌心輕輕劃過,聲音放得極輕:“師尊的手怎么這么涼?” 白荼背上的寒毛炸開,險些忍不住給這人一掌。 云野身為狼妖,體溫本就高于常人。白荼剛在冷泉中泡了一段時間,身上寒氣未消,此刻被對方觸碰,只覺得那只手滾燙得灼人,竟讓他又回想起昨晚被這炙熱的溫度擁住、反復頂弄的感覺。 發(fā)生了昨晚那樣的事,這人怎么還能這么若無其事地碰他?! 這人的臉皮是城墻做的嗎?? 白荼一把推開云野的手,轉過身去,不再看他:“跪下!” 云野定定看著眼前那道素白的背影。 繪著水云紋的衣袍包裹著纖長消瘦的身軀,儼然正經,清絕出塵。垂在身后的青絲如瀑,帶著些許晨露的潮氣,擋住了那纖細得不堪一握的腰身。 云野的目光凝在對方窄腰上,喉結滾動。 昭華仙君的容貌在修真界極負盛名,那張臉生得俊美,卻并非完美無缺。 至少在云野眼中是這樣。 在他看來,那人總是泠然如霜,無悲無喜,白白削弱了那張臉上該有的風情。就如那雙本該帶著千種柔情的桃花眼,卻因那對顏色淺淡的眸子,平添了幾分禁欲古板,沒意思極了。 不過這人越是這樣,便越勾得人忍不住想要“冒犯”,想看他羞憤難當,倉惶失控的模樣。 這想法從他成為這人徒弟的第一天就在他心頭縈繞不去。 不,或許還要更早。 云野還記得他與昭華仙君第一次見面的情景,那已經是前世的事情。那時候,他被狼群拋棄,走投無路,就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時,是這人出現了。 昭華仙君像一道光照進了他灰白無望的生命中,占據了他的一切。 他追隨昭華仙君來到天衍宗,那人雖從不與他見面,卻總在知曉他被欺負時暗中幫他,還化形成別的模樣,教他功法,助他修煉。 那傻子總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,卻不知他早就將這一切看在眼里。 外表堅冰似的人,內里卻那般柔軟善良。就像現在,明明是高高在上的模樣,卻像極了只張牙舞爪的小兔子,叫人恨不得揉進骨血里疼愛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