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夜深,雨停,三司會審前夕。 錦衣衛所。 秦綏之抬手揉了揉肩胛骨,準備下值回府。 驪山獵場起火,野獸馬匹接連受驚,皇上為了救二王子墜馬受傷,整個東獵場亂成一片,自大火熄滅后,他便一直跟在陸指揮身邊守護皇上安危。 之后急行回京,又逢上值,算一算,他還真是好幾日沒歸家了…… 秦綏之剛起身,陸則便推門而入,看著他道:“這是準備回府?” 秦綏之立馬道:“是,但不著急,大人可有事吩咐?” 陸則看著眼前的少年,語氣盡量平緩:“子宥,跟我走一趟刑部,薛大人派人傳了密信給我,明日三司會審,牽扯到了秦家。” 聞言,秦綏之不由一愣。 三司會審。 那不是四年前的蘇氏謀逆一案嗎?怎會牽扯上秦家? 有些話陸則實在是不知該從何說起,便嘆口氣道:“先過去再說吧。” 秦綏之懵懂地點了點頭。 夜幕四合,陸則和秦綏之駕馬來到刑部大牢。 他們跟著刑部的差役往地下走,走的越深,潮濕的腥味和尸腐味便越濃。 他們在用來審訊的暗室前停下,秦綏之見到了刑部尚書薛襄陽,和仵作徐另。 互相作禮后,薛襄陽回身開了鎖,暗室的吱呀一聲被打開,借著外面忽明忽暗的銀光,秦綏之瞧見了一具橫躺在地上的陌生尸體,和受了重刑少了一只手臂的太常寺卿。 薛襄陽道:“今日找秦大人來,是有要事告知。” 秦綏之心里莫名一緊,但仍是平穩道:“尚書大人請說。” 薛襄陽道:“令尊秦太史秦望,于今年年初,被齊國帝師澹臺易所殺,由于時間久遠,尸骨已是無跡可尋。” 秦綏之一怔,吁一口氣,解釋道:“尚書大人可能有事誤會了,上月圍獵,家父負責掌管星歷,還一同去了驪山。” 薛襄陽端起一旁的燭臺,照亮了案幾上的兩摞卷宗和一張人皮面具,道:“右側的卷宗是明日三司會審的呈供,左邊的卷宗則是不予公開的,以上這些,秦大人今夜皆可翻閱。” 秦綏之回頭看了一眼蹙眉向他點頭的陸則,瞳孔微動,一絲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。 他行至案邊,拿起案卷,緩緩打開。 燭火熄滅又燃,更漏滴答作響,看完右邊的卷宗,秦綏之又拿起了左邊的驗尸記錄,上面記錄著澹臺易與秦望幾乎一致的身量、肩寬、足長。 他的嗓子隱隱發緊,只覺眼前一切,如一場大夢。 “由于澹臺易畢命之事不會昭告天下,故而令尊大人的碑文會改為救駕殉難。”薛襄陽轉身拿過圣旨,話鋒一轉,“秦大人先聽旨罷。” 秦綏之六神無主地喘了兩口氣,踉蹌著跪下。 “秦太史秦望,護駕有功,敕封承恩伯,衣冠冢可立于青玉山。” 青玉山,自開國始便是個特別的存在。 大周高祖推翻舊朝,最后一場戰役在渡涼河,水戰與陸站不同,近水迎敵,一旦犧牲便是片甲無存,不論立下多少功勛,最終只能葬其衣冠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