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楹窗外,日頭在濃霧后漸漸西行,秦婈和蘇淮安仍在低聲細語。 蘇淮安面容凝重,緩緩道:“當年指認鎮(zhèn)國公府通敵的證據(jù)大多都是真的,唯有兵器,不是直接從澹臺易手里出去的。永昌十四年后,朝廷對兵器管制甚為嚴格,像馬匹、牛筋、弩弓這樣的物資,在朝貢互市中都會受到限制,更別說火藥、魚雷的配方,以及冶鐵之術,這些都是由兵部和工部、戶部共同負責的,他澹臺易裝了十一年的忠臣義士,手夠不到這兒。” 秦婈道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朝廷有內鬼?” 蘇淮安道:“倒賣兵器的利潤巨大,哪怕沒有叛國的心思,也有可能擋不住齊國重金的誘惑,牽扯的也可能不止一人。” 秦婈想了想道:“拿到原料,打造兵器,再運出去,這動靜可不小,京中能做成此事的屈指可數(shù)。”說白了,無非就是薛、何、楚、穆四家罷了。 蘇淮安點頭道:“四年前我離京時,陸指揮使曾放出去一個消息。” “什么消息?” “一本賬冊。”蘇淮安道:“當年指認蘇家的罪證,樁樁件件都是死證,我想著左右都洗不脫罪名,便與陸指揮使商議不如傳個假消息出去,就說我手上有一本兵器交易賬冊。” 這個賬冊甭管真假,都能讓許多人夜不能寐了z 秦婈喃喃道:“怪不得……刑部未結的案子那么多,只有你的通緝令貼了滿京城,這事,有沒有可能是薛家做的?” “原本我也懷疑是薛家,畢竟薛襄陽的二弟就曾在兵部任職,但……”蘇淮安頓了一下,道:“此番回京,我到阿娘墓前祭拜時,故意泄露了行蹤,沒想到除了薛家走官道奉命辦事,其余三家也都在暗中查我。” 秦婈默了半晌,輕聲呢喃:“賬冊是誘餌,你用自己引他們上鉤,他們一旦咬餌,那便證明四大家都與當年的案子有牽扯,如此說來,京中根本沒人知道四年前的真相,也沒人知道澹臺易的身份。” 蘇淮安點了點頭,“如今陛下手中的權利絕非三年前可比,各家都怕引火燒身,所以就算明知是誘餌,也得毀了那賬冊。” 說罷,蘇淮安揉了揉她的頭,道:“阿菱,我不會讓大皇子有個通敵叛國的母家。” 提及蕭韞,秦婈的神情一緩,柔聲道:“哥,韞兒都會背千字文了。” 蘇淮安看著她,心里莫名發(fā)酸。 秦婈道:“哥,這些事急不得,你的安全最重要。” 蘇淮安道:“放心吧,眼下我在翰林院任職,沒人找我麻煩。” “翰林院!”秦婈道:“你不會又考了科舉吧?” 蘇淮安偏頭笑著“嗯”了一聲,道:“連中三元。” 連中三元,便是指鄉(xiāng)試解元、會試會元、殿試狀元。 秦婈看了看身邊的面具,又看了看蘇淮安,不可置信道:“去年八月十七鄉(xiāng)試放榜,貢院前站著的那位解元是你?懷、懷荊?” 蘇淮安一怔,也想起了鄉(xiāng)試放榜那日。 他清楚的記得,那天有個戴著帷帽的姑娘撕下了他的通緝令,顫著聲音問,“通敵叛國,其罪當誅,這人怎么還在通緝令上?” 蘇淮安道:“原來那位姑娘是你。” 秦婈眉眼一彎,她說方才看見那張面具怎么會有股莫名的熟悉感。 原來,他們早就見過了。 秦婈看著他道:“你膽子也太大了,竟敢直接在京中做官?” 俄頃,蘇淮安忽然自嘲一笑:“是那個人教會我,攻擊才是最好的防守,越危險,越安全。” 那個人,便是澹臺易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