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-《烈途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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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劉芳芳家里出來,兩人都閉著口不說話。
秦烈側頭瞧徐途兩次,拉著她胳膊往路好的地方帶。即使這樣,徐途鞋底也沾滿泥土,腳腕甩上泥點子,腳趾也臟了。
深一腳,淺一腳,終于走過這段路,皮膚再次濕潤起來,又到了洛坪湖。
秦烈:“還過去嗎?”
徐途低頭看,圓滾的腳趾往上翹了翹,她想想說:“去吧。”
兩人順坡緩的位置下去,最后一塊高巖石,秦烈撐著手臂輕松一躍,穩穩落地。回過頭捏著她兩個手臂,把徐途接下來。
洛坪湖在村子上游,這里平時嫌少有人過來,水質清澈,味道甘甜,順著河道直接引到村子里,取來直接做飯飲用也沒問題。
湖邊沒有黃土,都是些磨去棱角的鵝卵石。
徐途找了塊兒平坦的石頭坐下,看著湖面,用力吸一口氣,鼻端沁涼。
她高高昂起腦袋,看一眼旁邊站的高大男人:“你也坐呀。”
“坐你的。”
秦烈插兜而立,看了看她,又把目光投向湖面。
徐途問:“這湖是死水嗎?”
“不是。”秦烈抬起手,指向和水線相連的地方,認真講解:“上面是漳冀運河的支流,從攀禹和懷縣中間的峽谷橫穿過來。”他手臂又落了落,轉個方向:“順那邊流進村子。”
徐途:“哦。”
“……”等了會兒,秦烈不由垂眸看她一眼。她哪兒認真聽,正忙著往下褪拖鞋,白嫩的腳丫子沾了些黃泥,大腳趾一翹,夾在縫隙間那根細帶便溜出來。
她幾根腳趾靈活的擺動幾下,隨后往后一勾,繃緊了腳面。
秦烈又看幾秒,有些不自然地將視線轉開。
他靜靜站了會兒,問她:“你和劉芳芳都聊些什么了?”
徐途動作一頓,弓著身,接著把拖鞋放到湖里涮起來。涮完又脫另一只。
黃泥在水面飄蕩一陣,漸漸沉淀下去,她把兩只洗好的拖鞋并排放在石頭上,沒多會兒,暈開一小片水漬。
徐途說:“也沒聊什么,就看了看她畫的畫。”
秦烈拽兩下褲腿上的布料,蹲在她旁邊:“就說這個了?”
“還能有什么。”她不甚在意,把腳丫子沉入水里,涼絲絲的湖水圍繞著她腳裸,身上每一寸毛孔都打開,她不禁噓一口氣,舒爽至極。
秦烈說:“你別看劉芳芳人小,其實內心挺強大。她從小沒母親,父親死于三年前那場泥石流。”說到這里,他頓了好一會兒,從兜里掏出煙盒,拿出一張煙紙來:“當時她也在,眼睜睜看著泥沙,從她父親的雙腳埋到頭頂。后來她就跟著爺爺一塊過,照料兩人生活的同時還要兼顧學習。”
徐途兩只腳在湖中交替擺動,感受到來自水的阻滯,它看似溫柔,卻帶一股剛韌無比的抵抗力。
他看看她:“劉芳芳日子很辛苦,但是……”
“你不用給我講勵志故事。”徐途笑看著他:“我想明白了。”
秦烈頓了頓:“想明白什么?”
徐途沒答,微微抬起下巴,月光將她鼻梁打得亮白,“你說,這世上真有人,能從泥潭里爬出來嗎?”
“誰愿意待在泥里。”
“可有時候你不想,也會越陷越深。”
秦烈說:“有一句話,堅持不一定成功,放棄就一定會失敗。”
徐途忽然笑了笑,嫌棄地哼著:“你這雞湯太老套。”她垂眸想了會兒,側頭看他:“真的會嗎?”
秦烈兩肘搭在膝蓋上,一手握著另一手的腕部,他聲音被黑夜襯托的更加堅定:“只要你不缺乏重新開始的勇氣。”
月光溫柔傾瀉,湖水瀲滟,耳邊是他低啞沉穩的聲音,卻能釋放無限能量。
她只覺眼前越來越耀眼,水面的銀光被吹散,但等風熄,它終歸能恢復如初。徐途豁然開朗,放松的笑笑,繃著腳尖抬起腿來,無意識向下一拍,重新落進湖水里。
剎那間,水花四濺,如煙花綻放,涌向四面八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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