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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-《禁止犯規(guī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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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俞少?殸學(xué)聰明了。

    上回除夕他?喝得不?多,頭腦清醒著,被宴歡叫了代駕,毫不?留情?地給送了回去。

    可這回他?心思微動。

    就?想著在這里留宿一晚。

    于是明明酒量不?行,俞少?殸卻一連喝了好幾?杯,兩整瓶的紅酒大半進(jìn)了他?肚子。

    造成的結(jié)果便是:他?不?勝酒力,沒控制好度,雙頰燙得發(fā)紅,不?出片刻,便趴在桌上沉沉醉了過去。

    宴歡看著他?清瘦冷厲的側(cè)臉。

    和平時的冷漠寡淡相比,多了點(diǎn)稚澀,不?像是裝醉。

    她默默在心里嘖了兩聲。

    心說這下?可不?好叫代駕送他?走了……

    他?這樣睡著,叫醒也不?是,讓他?趴桌上也不?是,境地兩難。

    宴父想了想,大手一揮做了決定,喊了聲許媽,“許媽麻煩你收拾間?客房出來,讓少?殸將就?著睡一晚吧。”

    許媽從廚房出來,擦干凈手,笑著應(yīng)道:“好的先?生,我現(xiàn)在就?去收拾。”

    說完便往樓上去了。

    客房在宴歡臥室旁邊,平常沒什么人住,但保養(yǎng)得還成,只?需要鋪床被褥就?行了,

    只?不?過客房容易收拾,但要把這醉鬼弄上樓卻不?是件容易的事兒。

    俞少?殸身量優(yōu)越,肩寬腿長的,骨架撐在那兒,體重?自然?不?輕。

    而且別看他?平時總穿著身熨帖合身的西服,瞧著削瘦得很。

    可衣服下?的身材其實(shí)非常不?錯,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一款,這一點(diǎn)宴歡比誰都清楚。

    弄他?上樓,宴母肯定是不?會插手的,僅憑宴父和許媽兩個?也不?大現(xiàn)實(shí)。

    于是等許媽收拾好客房下?來,宴歡被迫扶著俞少?殸勁瘦的腰身,和宴父一起推著他?往樓上走。

    男人的襯衫衣擺略顯凌亂地扎進(jìn)深棕色的皮帶里,宴歡勉力撐著他?的腰,鼻間?嗅到淡淡的酒味和一絲成熟男人身上獨(dú)有的氣味。

    以?前在靜茗公館的時候,俞少?殸有時會應(yīng)酬到很晚回來,那時的他?神志昏昏,鼻息也如這般粗重?熾熱。

    宴歡記憶晃動,有了一瞬的恍惚。

    好在俞少?殸喝醉了酒后人很老實(shí),不?怎么亂動,在樓梯挪了幾?分鐘,三人成功把人丟在了客房柔軟的大床上。

    俞少?殸似乎嫌熱,伸手胡亂扯了把襯衣領(lǐng)子,露出一大片被酒精染紅的凌厲鎖骨。

    宴歡淡瞥一眼?。

    很快便挪開視線,退至一旁。

    偌大的宴家除了宴父外,其余都是女眷,自然?沒誰能給他?更換衣物。

    許媽不?合適。

    宴歡更是不?可能。

    不?過宴父只?是看了眼?床上的俞少?殸,揉了揉酸沉的肩膀,搖搖頭就?走了。

    許媽踟躕地看看宴歡,“大小姐,你看這……”

    宴歡:“就?這樣吧,不?用管他?,明天睡醒他?自己會去洗澡的。”

    許媽點(diǎn)點(diǎn)頭,沒有在客房多留,下?樓繼續(xù)去忙了。

    宴歡也準(zhǔn)備離開,腿剛要邁出門口,卻聽到身后傳來句低沉沙啞的咕噥。

    聲音很輕,帶著濃重?的鼻音。

    “歡歡……你先?別走。”

    宴歡腳下?頓住,回頭看了眼?。

    只?見俞少?殸微睜著眼?,頭頂?shù)臒粽諡⒙浒倒猓诰凭溉鞠?,他?的眼?尾泛起一圈紅痕。

    他?像醒了卻又像沒醒。

    眼?睛一眨不?眨地盯著宴歡的臉,驀然?間?咧起嘴角,露出個?讓宴歡瞠目結(jié)舌的傻笑來。

    “你好漂亮,像仙子一樣。”

    宴歡:“?!”

    醉酒夢到腦子被門夾了??

    俞少?殸說完話后仍直勾勾地望著她,那雙冷峻的眉目里慢慢攢了團(tuán)暖光。

    兩人就?這樣對視了半晌。

    宴歡眉尾挑起小小的弧度,忽然?起了逗他?的心思。

    故意問他?:“是我漂亮還是仙子漂亮?”

    俞少?殸回答得不?假思索:“你。”

    可以?。

    酒醒得差不?多了。

    宴歡看著他?冷笑:“俞先?生,酒醒了就?別在這兒裝了,你要睡就?老老實(shí)實(shí)睡,要走我現(xiàn)在就?叫人送……”

    話沒說完。

    俞少?殸驀地在床上翻了個?身,抓起被子蒙住身子,頭朝著墻,一動不?動了。

    裝睡裝得挺像。

    宴歡悄悄撇了下?嘴,咽下?沒說完的話轉(zhuǎn)身離開。退出客房時,把門重?重?帶上,發(fā)出哐當(dāng)?一聲響。

    回到隔壁自己房間?,宴歡趁著給浴缸放水的空檔,換了身浴袍,站在鏡子前卸妝。

    由于冉星計劃的高強(qiáng)度工作,這三個?月來她睡覺的時間?大打折扣,眼?周居然?都有淡淡的黑眼?圈兒了!

    宴歡貼在鏡子上看了好幾?遍,最終無比心痛地接受自己有了黑眼?圈的現(xiàn)實(shí)。

    她趕緊給自己敷了張眼?膜,正好這時候浴缸的水也放好了,宴歡正要脫下?浴袍進(jìn)去,忽地,耳邊傳來幾?聲清脆的敲門聲。

    宴母在門外喊她:“歡歡你睡了嗎?”

    宴歡把衛(wèi)生間?門拉開條縫,大聲說:“正要洗澡呢。”

    宴母:“你等會睡覺記得把門鎖上。”

    宴歡:“知道了媽!”

    “一定記住了啊!”

    宴母又提醒了一遍,憂心忡忡地走了。

    而隔壁客房里,神思漸漸明朗的俞少?殸清晰地聽到了宴母的這句話。

    他?在床上坐直。

    肩背靠在床頭,抬手在仍有些發(fā)澀的眉心上捏了兩把,無奈地牽唇苦笑。

    自己怎么可能是那樣的人呢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第二天上午,宴歡起的時候,客房的門敞著,被褥疊得整整齊齊,俞少?殸已經(jīng)離開了。

    宴歡下?樓在客廳坐了會兒。

    這時許媽從廚房端了碗粥過來,笑呵呵地說:“這是給你留的雞茸粥,還熱乎著呢,你快趁熱喝吧。”

    宴歡伸手接過來,彎眼?笑笑:“謝謝許媽。”

    她用白瓷勺舀了口粥,遞入口中前,忽然?想起了什么,抬頭問道:“許媽,俞少?殸什么時候走的?”

    許媽:“很早了,七點(diǎn)多吧,陪先?生夫人吃完早飯就?走了。”

    宴歡哦了聲。

    沒再問了,繼續(xù)喝粥。

    許媽倒是因她這一問想起了一件事兒,笑了笑說:“早上先?生讓我去喊姑爺起床,我剛上樓,就?看到他?站你門口,抬著手,想敲門又不?敢,看著還怪可憐的。”

    姑爺兩個?字許媽又脫口而出了,不?過宴歡不?計較這些,她捏著白瓷勺子的悄然?頓住,低著眸,只?淡淡說了一個?字:“哦。”

    她反應(yīng)冷淡。

    許媽有的話倒不?好繼續(xù)說了。

    她看著宴歡從小長大,又見證了兩人結(jié)婚的那三年,說實(shí)話,從很多細(xì)微處能看出兩人互相間?的態(tài)度。

    非要用個?什么詞來形容的話。

    就?是藕斷絲連了。

    許媽在心里默默嘆了聲。

    不?久后,宴歡喝完了粥,又陪著許媽在客廳坐了會兒,就?打算收拾東西回去。

    終極舞臺在即,她手頭還有些事沒忙完,空閑時間?不?多。

    十?點(diǎn)多,宴歡回到集訓(xùn)基地。

    路過聲樂室時,她聽到有人在唱歌,聽聲音似乎是姚路。

    宴歡不?懂聲樂,聽不?出來姚路唱的好不?好,但聽得出他?在唱一支自己并不?擅長的、節(jié)奏舒緩的情?歌。

    姚路嗓音條件一般。

    風(fēng)格更偏向于rap或節(jié)奏熱烈的快歌。

    這樣的輕緩情?歌是他?的薄弱項(xiàng),要是拿在自己第一場的單人solo舞臺上,很吃虧。

    宴歡不?懂他?為什么這樣做。

    聽說聲樂導(dǎo)師給他?選了別的歌讓他?選,他?也婉拒了。

    這孩子固執(zhí)得很。

    宴歡搖搖頭,從聲樂室門口離開,轉(zhuǎn)而去服裝間?。

    她和馮小新一起,為終極舞臺設(shè)計的幾?件舞臺服整齊地掛在衣架上。

    風(fēng)格迥異,各有特色。

    但最打眼?的,仍是那件藍(lán)黑色調(diào)的男款外套,經(jīng)過長時間?的精心打磨,兩肩的穗狀紅絲帶改良了些,一直延展到了上臂,更顯靈動氣質(zhì)。

    保證姚路穿上后又酷又颯。

    分分鐘抓住觀眾眼?球。

    宴歡重?新整理了一遍服裝,又細(xì)細(xì)核對了一遍,最后放心地給馮小新打了個?電話。

    接到她電話時,馮小新正在工作室提前收拾行李。

    對他?一個?心在四野,喜歡常年在外浪的人來說,在京州待了半年多,早就?待夠了。

    他?和星銳娛樂簽的合約即將到期,等終極舞臺結(jié)束,他?就?能撤了。

    至于俞少?殸那邊……

    說一聲就?行。

    馮小新東西不?多,很快就?收拾完了,他?站在畫室里,看了看畫架又看了看堆在角落里厚厚一沓的廢稿,忽然?間?有些不?舍。

    半年前他?還在西班牙度假時,某天夜里正下?著雨,冷不?防被俞少?殸找上門來。

    俞少?殸撐著傘,筆挺地站在雨中,凝著眼?神看向他?,幾?乎用懇求的語氣,請求他?去京州給一個?人當(dāng)?老師。

    當(dāng)?得知那人是他?前妻時,馮小新其實(shí)嫌棄得很,他?們搞藝術(shù)的向來孤高,豈是誰都教的?

    可俞少?殸不?僅財大氣粗給的多,讓人難以?拒絕外,更令人震驚的是,他?這么一個?高傲冷漠的人,居然?能為了前妻,如此放低姿態(tài),苦求了他?一夜。

    馮小新磨不?過他?,最終還是答應(yīng)了。

    不?過他?本?來只?是抱著隨便教著玩的態(tài)度去當(dāng)?他?前妻老師的。

    不?過令他?沒想到,那位宴家大小姐,在設(shè)計方面真的很有天賦,下?筆神助,用筆用色非常有靈氣。

    漸漸地,他?收起了玩心,開始認(rèn)真地從最基礎(chǔ)的知識,一步步教她。

    甚至愿意把她引薦給業(yè)內(nèi)的老朋友,并自豪地拍著胸脯說自己是她老師。

    轉(zhuǎn)眼?半年多了。

    再過幾?天就?到了分別的日子。

    馮小新嘆了嘆,把散成一團(tuán)的亂糟糟的長發(fā)一股腦撩在腦后,從畫室出來,一屁股在客廳沙發(fā)坐下?,掏出手機(jī)點(diǎn)開了游戲。

    剛開兩局。

    門被人推開。

    宴歡拎著點(diǎn)吃的進(jìn)來,看見他?隨手放在一旁的行李箱,默了默。

    很快她便挪開視線,把吃的放在馮小新跟前,翻了個?白眼?:“你要不?跟某訊游戲策劃商量一下?,把你塞進(jìn)去玩一輩子得了。”

    馮小新這幾?天一共連敗十?八場,這回終于聽到令人愉悅的“victory”的聲音了。

    他?不?禁揚(yáng)起眉,得意地說:“那可不?行,咱玩的是真本?事,不?靠那些虛頭巴腦的。”

    宴歡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好不?容易贏一局,把腦子高興壞了?

    聽不?出來我在損你?

    馮小新放下?手機(jī):“你怎么來了?”

    宴歡:“來看看你有沒有把我的設(shè)計稿當(dāng)?廢品給賣了。”

    馮小新笑:“賣那玩意兒值錢不??有人上門收嗎?”

    宴歡瞪他?:“你還真想賣?”

    馮小新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兩人互相懟了幾?句,宴歡斂了斂眉,問他?:“什么時候走?”

    馮小新:“等節(jié)目結(jié)束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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