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禮堂斜上的側方,橫亙著偌大的熒幕,供給后排同學觀看。 盛薔的臉浮現于上,柔順的頭發落在白膩的兩肩,繼而和順的弧度一路往下,起伏之間皆是驚人。月牙白的旗袍尺寸剛剛好,身側的衣襟盤扣稍稍繃緊,托著聳伏而起的雪。 她本就是極盛的面容,這樣打扮之后宛若雪山深澗,清澈明溪,偏偏又像是棲于枝的夜色薔薇,殊色過甚,令人過目難忘。 好一會兒,整個禮堂都陷入詭異的沉寂。統一的噤聲算是臺下的所有學生自入座以來唯一的默契——生怕會打擾到臺上的人。 沒有人再出聲,屏息凝望著舞臺上方,像是被吸引沉迷不遠再醒來。 幾秒后,陸續的拍手聲襲來。 隨后熱烈的鼓掌聲連成一片。 臺上的人還在繼續,臺下的人歷經最初的驚艷,也開始認認真真地聽她演講作匯總報告。 饒是肖敘這種人都不免有些看呆了,好一會兒都沒回過神來。 他盯著臺上,嘴上朝著程也望喃喃,“有時候不得不說,古人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,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風流啊。” “對誰風流?” ——驟然的一聲在耳邊傳來,直接將肖敘的膽子炸飛。 他轉眼一望,是那位之前好久都沒露面,偏偏在這個時間檔口出現的人。 “喲,我們沈公子來了啊。”肖敘壓著嗓子陰陽怪氣,“什么風把你吹來了?不是說來看表彰會是閑得慌嗎?” “突然有空不行?”沈言禮抬腿踢了他一下,示意他去坐旁邊的空位,“往里面讓讓。” 肖敘其實有些不愿,非想懟他幾句,但奈何沈言禮就這么堵在過道處,他又身高腿長的,直接擋了后面幾排的視線。 有些人看不清是他,只覺得瞅不到臺上的場景,不免揚聲抱怨了幾句。 肖敘有些沒轍,起身讓了讓。 落座以后,他想起之前葉京寒的話,轉頭問他,“你今天讓葉京寒去杭繡社跑腿了?” 葉京寒有認識的發小,剛好也在航大,在杭繡社當社長。 雖說平日里有事,拜托認識的人去跑跑腿沒什么,可沈言禮能有什么事,還非得是剛才那個時間點。 眼下他又出現在禮堂,就更加匪夷所思。 “對。”沈言禮坐下后,單手撐住臉,單音節應下算是有所回應了。 “這都什么稀奇事兒啊……”肖敘想了想杭繡社之前在學校官網的簡介,都是古風的玩意兒,就愛折騰旗袍啊扇子啊,怎么看都和沈言禮不搭。 難不成—— 肖敘心中泛上來一個莫名的猜測,連帶著他看向沈言禮的眼神都帶了點“痛心”。 “你難不成……難不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?!” “不是我用。”沈言禮語氣悠悠,而后像是覺得肖敘煩,終于瞥了他一眼,“你安靜一點會死?” 肖蚊子默默地閉嘴了。 畢竟,對于「到底給誰用」這個話題,還遠遠沒有臺上的盛薔來得吸引人。 --- 盛薔先前上臺的時候,手里還緊攥了一把冷汗。 事實上,自從更衣室那邊來到臺前,視野從昏暗變得明亮,她在重新適應環境的間隙,莫名發了憷。 之前算是一直在忙著衣服的事,待到邁入禮堂,感受著眾人環繞的氛圍以后,她率先想到和考慮的,是之后的演講。 不過好在她早就脫了稿,等到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和歡呼,心胸中強按著沒處揮灑的那股子氣,倏地散去,緊接著飛遠了。 后面的一切算是穩當完整,甚至是意料之外的反響好。 下了臺,臺下座位的吶喊聲還沒停,此起彼伏。 輔導員看她走過來,抬起胳膊比了個“棒”的姿勢。 “不錯啊,表現得挺好。” 緊接著,老師視線落在她的旗袍上,“不過你怎么沒穿禮服?” 盛薔剛想說這件事,她拉過輔導員去了一旁,聲音壓低了些,“中間出了點事,老師,我們后臺更衣室那邊可以調監控嗎?” “監控啊?”輔導員想了想,“學校應該有,但是一般沒有得到上級批準,肯定是不能擅自調出來的,更衣室那邊我也不知道有沒有。” 看盛薔靜靜聽著的模樣,老師心里繞了幾回,很快找出關鍵所在,“衣服出問題了?” 盛薔點點頭,如若不找出來,后續其他學生會不會遭殃,都很難說。 說不準學校里有心理變態的人,專門挑著別人換衣服的時候來。 “那確實是比較嚴肅的問題了。”輔導員上下巡視了一遍,看盛薔沒有大礙,“你現在沒事就好,等我把表彰會的后續都弄好了,我幫你去問問,但畢竟是更衣室,還是換衣服的地方,我自己都不確定有沒有。” “麻煩老師了。”盛薔凝神想了想,復又問了句,“老師,那之后是沒事了嗎?我想待會兒結束了先走。” “當然沒了,你這個是壓軸,之后都是領導致辭,能有什么事兒。”輔導員笑了笑,“我看現在就有很多座位上的學生開溜了。” 盛薔得了允肯,還沒抬腿,一旁有人躥出來。 應桃抱著她不撒手,“啊啊啊香香的薔妹,你剛才表現好棒!” 被抱的人差點沒被撲倒,愣是往后邁了幾步,無奈地笑笑,“你每次都這么急。” 撈過應桃緊攥著揩油的手,盛薔問她,“你到點趕過來了?” “你走后沒多久我就來了啊。”應桃笑嘻嘻,“就是沒座位,我在第一排認識的小姐妹那邊蹭了個大腿坐。” 看盛薔結束了,她貓著腰,復又偷摸摸地趕了過來。 隨后應桃攬著盛薔,想往外走,“你現在沒事了吧——衣服我給你鎖好了,到時候直接去拿就行。” “好,可是……”盛薔罕見應得含糊,“我還得等人,這件旗袍——” 應桃恍然大悟,“哦!是沈言禮給的旗袍~你要還給人家?” “是,但我穿過了。”盛薔想到這兒,開口問她,語氣還特認真,“不知道他還要不要。” “旗袍而已,他肯定不會要回去啊,他又不能自己穿。” 應桃說到這兒,自己沒忍住,“噗嗤”一聲笑出來。 盛薔被她說的嘴角略勾,但心思明顯還是放在怎么還回去上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