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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孟游神沒有說話，靜靜的聽著。

    “當年，賊寇進犯九原，縣志記載，本將軍殺愛妾犒軍，然后軍心大振，守住了九原縣城。”

    “天真啊！”

    刑梁冷笑連連：“三軍多少人馬？區區一個愛妾填的了？”

    “當年賊寇圍城三個月，我們吃光了城里所有的糧食，包括老弱婦孺，才守住了城。”

    “可惜啊，縱然再慘烈的事件，記載在史書中，也不過寥寥數語罷了。”

    刑梁說的很平靜。

    孟游神聽的很仔細，他想了想，還是勸道：“將軍您是為了家國大義，將軍您沒有錯。”

    “你說的對，我從未覺得自己有錯。”刑梁斬釘截鐵道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后悔，當年我為什么沒有真正的死去，而是活了下來？”

    “從此后，不人不鬼，一個人面對這么絕望的世界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當年我知道世界是這個樣子的，或許，會放棄抵抗吧？”

    “賊寇再兇殘，卻也是人。”

    一陣晚風吹來，帶著幾絲涼意。

    入秋了嗎？

    孟游神放下碗，拿起披風輕輕披在了刑梁身上：“夜風寒冷，陰氣逼人，將軍保重身體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刑梁淡淡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苦笑：“我的身體還是怕冷，說明我目前還是真正的人，只是……終有一日，我會完全變成鬼怪吧？”

    “不，您永遠都是人。”

    “您的魂魄，是人的魂魄；您的軀體，是人的軀體，您是真正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什么煞氣，怨氣，陰氣化生的鬼怪。”孟游神靜靜站在刑梁身后。

    刑梁仰起頭，疲憊的閉上眼睛。

    “只是，這顆心，早就不是人的心了，我這一生啊，雙手沾滿了同胞的血，踏著同胞的尸骨爬了上來，認賊作父。”

    “背棄了自己的女人，男人尊嚴，人的良心，可是誰知道？其實我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同胞啊！”

    “我想救天下蒼生。”

    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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