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頁 這些路徑或存在于過去、或開辟于現在、或出現于未來,相比于支離破碎的世界細若蛛絲薄如蟬翼,密密麻麻猶似匝上之線,堅韌不拔的勾連、捆縛著世界的壁壘使之不再繼續崩裂以及漸行漸遠。 風暴與絲線熠熠生輝,在無處不在的潮汐撫弄之下好似風中之燭,茍延殘喘明滅不定。 但那種閃爍卻更像是在有組織有預謀的規避某種叵測,潮汐來則風暴生,路徑內嵌至世界壁壘深處,潮汐去則風暴往,路徑浮于世界壁壘之表。 繁密的風暴與路徑將世界的壁壘雕琢得如同另類的鳥巢,由內及外,由表及里,共同構建出某種纖薄的天羅地網。 三重世界壁壘、三體世界的中心重合部分,本應該生機與物質最致密、最沉重、最熾熱的部分,卻是真正的虛無,強烈的破碎撕裂感、缺失感、空洞感從這一部分逐漸彌漫滲透向整個壁壘結構,密密麻麻的裂隙延展向虛空。 裂隙之中,枝杈叢生,似根系依附裂隙而生攫取整個壁壘結構的營養,又似某種固化,由內而外的捆縛這分崩離析的一切,偶然又或者必然,一些詭異的身影會突兀的出現又猝然消散,穿梭于裂隙、根系、風暴、壁壘之間,渺小或龐大,動蕩或無聲。 驀然。 一對古樸晦暗的翅翼自大裂隙之間蹁躚而出,支離破碎的壁壘釋放出的無序力場紊流被它梳成乖巧的模樣,猶似虛空之虹,動蕩的潮汐披身為裳,于微不足道的小巧身軀之外形成無邊無際的光輝之翼。 “Gehe~” 一只矛隼。 喙置白魚爪握母雞的矛隼。 行色匆匆。 祂的羽翼光澤晦暗樸實,翼展不過兩米,一切都如大災變發生之前自然界中最普通的矛隼那般平平無奇,連眼眸都未必能襯得上凜冽或鋒利這樣的形容。 但就是這樣一只矛隼,時而依熠熠生輝時隱時現的路徑而行,時而穿梭于風暴之間,時而消匿于裂隙之間又披霞光而出。 祂的眼眸漆黑而深邃,沒有重疊的世界壁障,沒有時隱時現的裂隙與路徑,沒有星河流淌更沒有無所不在的潮汐風暴,只有口中魚爪下雞,這一切不過是祂班師回巢路途中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切、每時每刻都在發生的為生活的奔波。 “Gehe~” 口中的魚伴隨著這次鳴叫終于滑脫,最終,在白魚身形隱入深淵裂隙,徹底失去蹤跡前,它的鰭化作獸掌、生出五指、又覆為鳥羽,它的尾如叢生的珊瑚勾勒出虛幻的光彩拍打出炸裂的力場輝光,它的身無限膨脹幾如山岳 矛隼對這一切并不在意,祂只是倏忽回眸,望向某個迅速出現又消弭的風暴漩渦,表情上居然出現了一種極為人性化生動鮮活,疑惑的修正了自己的飛行軌跡,翅膀一扇,已經消弭的風暴如同倒放一般悄然重新浮現于虛空。 矛隼的身形穿過它,就好似穿過了一簾窗牖。 風暴對岸。 矛隼停駐半空,偏著頭狐疑的注視著這個陽光與月光平分秋色的冷清世界,俄頃又居空盤旋幾周,似乎并未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,百無聊賴的從翅翼下叼出一根已經脫落的敗羽,方才迎著朝陽一頭扎回那輪風暴,索著某種令它似曾相識的味道,在一輪又一輪風暴中深入淺出。 —————— 每一條軌道線都好似是對生命層級的純化過程,不止身體,李滄感覺自己的靈魂都timi要升華了,是的,是物理現象中那種正經的升華。 “咚~” 撕裂世界線的聲音猶如擂動巨鼓,這是李滄第一次在軌道線上聽到這種聲音,然后,他居然感覺空島產生了一種飛機著陸般的質感。 劇烈的摩擦,熾熱的煙氣,以及顛沛流離的身體發出抗議的呻吟干嘔。 整個視界一片漆黑。 但又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黑,以李滄的視覺體系,能看到太陽的光輝在遙不可及的遠處尚在,只是沒有辦法穿越重重掠奪攫取抵達他所在的位置,而他所在的位置,三相之力濃如泥淖,共同構建出一套完整的、歸一的生態體系——毫無疑問,他們和他們的空島,正處于一尊活著的、龐大的、浮空陸級的超個體生命的包裹之中。 Mini祈愿界面在沒有任何召喚的情況下在李滄的手臂上展開,一團團凌亂的亂碼瘋狂滋長、猶如活物般呈現出一種井噴般的生長姿態,最終,凝聚成一個碩大的、蠕動變幻的、黑體加粗的:“?” 第(2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