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條咸魚-《貴妃只想做咸魚(穿書)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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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條咸魚
窗欞外白雪如絮,層層疊疊的琉璃瓦上覆著一層薄雪,深褐色細條枝丫斜斜探出身子,那一株株紅梅藏在雪色中,猶如顆顆紅瑪瑙珠子般高貴傲然。
沈楚楚面容懶散的倚著窗格,依稀聽到殿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和吵鬧聲。
“他們這些狗奴才,竟敢克扣娘娘的炭火,那本該是每日十斤份例的紅蘿炭,現在扣下的只剩五斤,簡直是欺人太甚!”
“你少說兩句,如今皇上久病不愈,娘娘性子又直,若是娘娘為此事動了肝火,只怕會被人拿住把柄。”
隨著這清脆的女聲話音落下,兩個身著粉襖的宮女走進殿內,沈楚楚慢吞吞的抬起頭,望向兩人:“怎么了?”
聽到她問話,那面色紅潤的宮女耐不住先開了口。
“今個奴婢去內務府領炭,那總管太監卻只給了奴婢五斤紅蘿炭,奴婢問他為何少了五斤炭,他道是皇貴妃吩咐下來的。”
她吸了口氣,繼續說道:“奴婢本想著皇上身子抱恙,皇貴妃是想節省些炭,也算是為皇上分憂。
可誰知奴婢前腳剛走,嘉嬪的婢子便領了十斤的紅蘿炭去……”
皇上登基不久,還未立后。
太后又一心向佛,無心打理后宮之事,這管理后宮的權利自然便落在了皇貴妃的手中。
沈楚楚是貴妃,按照份例每日可領十斤紅蘿炭,而嘉嬪只是個嬪,若是按規矩來只能領五斤紅蘿炭。
可如今皇貴妃卻給顛倒過來,將從她份例中克扣掉的紅蘿炭,添給了嘉嬪,皇貴妃分明是想借此事敲打她一番。
見沈楚楚臉色不大好,另一個面色白凈的宮女,低聲道:“綠蘿,你莫要再說!嘉嬪和娘娘同是相爺之女,現在這個節骨眼上,若是娘娘為了五斤紅蘿炭去找嘉嬪,定然是會落人口舌的!”
綠蘿也注意到了沈楚楚的神情,她眼底劃過得逞的笑意,臉上卻露出一抹嫌棄之色:“什么相爺之女,碧月你可真是會說笑!”
“那嘉嬪本是粗鄙樵夫之女,若非是幼時被抱錯了,娘娘也不會流落在外這么多年,平白便宜了嘉嬪在相府享這么多年福!”
聽綠蘿提起了嘉嬪的身世,碧月一下噤了聲。
整個晉國內,恐怕無人不知道這件荒唐事了。
十七年前,懷胎九月的相夫人因為噩夢纏身,便親自去京城外的寺廟上香祈福。
準備回城時,相夫人被寺廟外的狂吠的野狗驚嚇到,羊水提前破了。
剛巧那一天寺廟旁,也有個要生產的孕婦,下人們一時間找不到接生婆,便將相夫人抬了過去,與那孕婦一同生產。
后來那接生婆忙昏了頭,將幾乎同時誕下的兩個女嬰搞混了,接生婆怕相夫人怪罪,便隱瞞了此事,憑著感覺把嘉嬪遞給了相夫人。
這一錯便是十五年,一直到兩年前,相夫人意外發現了真相,將沈楚楚從京城外遠郊的小村莊中接到了京城里。
沈楚楚本該是貴女之命,卻陰差陽錯的成了樵夫的女兒,跟著樵夫夫婦受了十五年的苦不說,琴棋書畫樣樣不通,回了京城后受盡白眼。
反倒是那嘉嬪,野雞變成了山鳳凰,魚目混珠的在相府里被培養成了大家閨秀,行為舉止都透著幾分貴族儀態。
嘉嬪性格溫婉,容貌姣好,嘴甜又會為人處世,即便沈楚楚回來之后,相爺也沒有將嘉嬪趕走。
碧月一臉擔憂的望著自家主子,綠蘿真是太不懂事了,不說想著如何讓主子消氣,倒是挺會火上澆油。
主子本就是直性子,說話辦事直來直去,綠蘿又正好戳到了主子的痛處,只怕主子會一怒之下,將火氣撒在嘉嬪頭上。
沈楚楚將兩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,她面上一副咬牙切齒,恨不得將嘉嬪撕成碎片的樣子,但沒人知道,其實她咬牙是為了憋住即將要噴薄而出的狂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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