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5-《慢性沉迷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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臺下一片哄笑。
場面一度嗨起來,很有那種民謠酒吧的感覺。
主唱捂著臉:“行吧,起碼我還有一副好嗓子,這位帥哥朋友,要不要為你的女朋友唱一首歌?”
他說著,把手里麥克風遞出去。
周酩遠接過麥克風,神態自若。
其實他不會唱歌,聽歌都很少。
周酩遠在該少年的年紀,沒有少年過。
別的少年把耳機塞在耳朵里聽流行歌曲做作業的時候,他坐在金融大廈里處理公務。
只有環境吵鬧時,他才會戴上耳機,放個輕音樂聽。
說是在聽,其實只是為了隔離環境里的喧囂,起到降噪的作用。
所以他不會唱歌,從來沒有過在洗澡時、或者在某個清晨的路上,哼唱歌曲的時刻。
不過此刻,周酩遠站在臺上,忽然很想為舒鷂唱一首歌。
他扭頭,很從容地和樂隊的男孩們商談:“能不能幫我找一首歌,我不知道歌名?!?
“沒問題,歌詞知道嘛?”
周酩遠要唱的歌是今天中午吃飯時,在餐廳聽到的。
當時舒鷂去幫他拿紅薯燕麥撻,很久沒回來,他閑下來,才像忽然恢復了聽力,聽到一句“也是因為有你才會變得鬧哄哄”。
歌詞搜到了,歌名叫《人間》。
周酩遠笑了笑,確實,這歌也是該唱給舒鷂聽,他確實是因為她,生活才變得更有人間的煙火氣息的。
臺下的舒鷂不明所以,她從來沒聽過周酩遠唱歌,卻看見周酩遠從容接下麥克風,坐在主唱位置的高架椅上。
一只腿伸直,腳踩在地面,另一只腳蹬在高價椅的橫欄上。
周酩遠穿著一件白色的休閑襯衫,調整了一下麥克風的高度,對著臺下輕輕笑了笑:“舒鷂,送一首歌給你?!?
舒鷂愣了一瞬。
她好像看見周酩遠身體里的少年氣息,破繭而出。
周酩遠的袖口卷在小臂上,海風咸咸吹過來,他垂了眸子,看向手機上的歌詞。
只看了幾秒,前奏還沒完全過去,他記住歌詞,把手機收回褲袋里。
舒鷂聽出來,那是一首老歌的前奏,原唱是一位聲音很特別的女人,聲線很高。
而周酩遠是偏低音的。
他唱出第一句,臺下的吵鬧忽然噤聲。
介于干凈與煙嗓之間的聲音,忽然劃破海面上的平靜。
與海鳥吟鳴相和,帶著純粹的深情。
“但愿你的眼睛,只看得到笑容。
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淚,都讓人感動。
但愿你以后每一場夢都不會一場空?!?
周酩遠手很隨意地搭在麥克風上,冷白色的手腕浸在月色里,手腕上戴著一只樣式古樸的手表。
他的眼睛始終看著舒鷂,眸色溫柔。
好像整個游輪,整片海域,只有他們兩個人。
《人間》并不是一首情歌,甚至唱出來得并不是一個完美的人間。
它有滄桑和遺憾,也包含無奈。
舒鷂記得她第一次聽這歌,還是小時候,馮凌子和齊言清偷偷溜到她家里找她玩,三個人偷偷看電視,正好聽到這首歌。
電視里一個很美的女人站在舞臺上,她的聲音里有種“看透一切情愛和人間冷暖”的透徹。
所以這首歌給舒鷂留下的印象,是蒼涼的,滄海桑田的感覺。
可周酩遠的聲音不是那樣。
他的每一句都像在告訴舒鷂:
你看,世界是這樣的,我會陪著你。
而且——
“天上人間,
如果真值得歌頌,
也是因為有你才會變得鬧哄哄?!?
周酩遠這種漠然的男人,深情起來真的要命。
讓人招架不住。
舒鷂感覺自己如果不是14歲,哪怕34歲,哪怕54歲,甚至74歲再遇見周酩遠,也還是會選擇愛他。
周酩遠唱完,笑著對臺下的舒鷂說:“我只會唱這一首歌。”
主唱拿起另一只話筒:“氣氛這么好!不如求婚吧!”
臺下的人歡呼起哄:“嫁給他!嫁給他!嫁給他!”
舒鷂眼睛很亮,她笑得幾乎溫柔,露出藏在周酩遠寬大衣袖里面的手,把手背上的鉆戒舉高給眾人看:“我早就嫁了呀?!?
甲板上的歡笑和尖叫驚擾了海上寧靜的時空。
游輪旁邊是一片大小不一的島嶼,在暗夜里顯出一疊一疊的黛色。
舒鷂想,島嶼并不孤單,它們坐落在被陽光滲透的溫暖海水里。
她也不孤單,因為她有周酩遠的陪伴。
舒鷂撲進周酩遠懷里:“周酩遠,你唱得特別好聽,特別特別特別好聽。”
“是么。”
周酩遠彎著唇角,還以為舒鷂會多夸他幾句。
舒鷂卻說:“是!聽得我都餓了,我們去吃晚飯吧!”
周酩遠:“……”
舒鷂歡快地蹦跶在周酩遠身邊,拿出手機,開始報菜名:“今天晚上有黑椒茭白炒牛柳,還有清蒸海魚!快走快走,我還想吃那個圣女果烤茄子?!?
沒等到夸獎的周酩遠無奈地搖了搖頭:“……好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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