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-《拜拜[穿書]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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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房里束手無策的討論聲越發(fā)激烈。
“電除顫”這個詞鉆到沈寄耳中的時候,他的太陽穴跳動的力度加大,連帶著整個腦部都抽痛了一下。
沈寄邁步走向病床:“讓開。”
一堆白大褂還湊在他前面,那片白連在一起,被現(xiàn)在的沉重氣氛一襯托,像停尸房的裹尸布。
“都滾出去!”沈寄用力錘了下床頭柜,那上面的物品顫得掉了一地。
病房里瞬間寂靜無聲。醫(yī)護人員們面面相覷,這病人身份特殊,牽連到了南沈西戚兩大家族,他的心電圖現(xiàn)在紊亂成那個樣子了都,而且還找不出病因所在,他們能出去嗎?人要是死了,怪的還不是他們。
桌旁的戚以潦揮了下手。
醫(yī)護人員們會意地退后,站到了墻邊,將病床前的位置騰了出來。
“不想活?”沈寄俯身,兩只手撐著床沿,貼近臉色灰白的青年,“小狗,你的反骨呢?”
沈寄看他唇上坑坑洼洼的傷口,嗓音嘶啞:“你對付我的時候,那身刺不是很尖嗎,都敢忤逆我,在我面前撒野,一次次挑戰(zhàn)我的底線,不服輸不認命的那股子勁不是很足嗎,為什么不想活了?”
說到后面,沈寄的音量越來越低,字跡黏在喉嚨里,猶如情人耳鬢廝磨的呢喃。
沈寄想起什么,背脊彎得更低了一點,他幾乎抵上了青年的鼻尖,面色似嘲似無奈:“就因為昨晚讓你跪祠堂?”
八成是了。
當時這小狗看他的那個眼神,讓他心里扎的那根小刺,乍然間長成一片荊棘。
幾個月過去了,一根刺都拔不掉,更何況是荊棘。
“我不知道你玩的什么把戲,連醫(yī)生都查不出來。你醒過來,以后都不讓你跪了,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。”沈寄撫摸青年的下巴,指腹描摹他清瘦的臉頰線條,冷笑著承認自己認輸,“你的欲擒故縱已經(jīng)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,你贏了,小沈太太。”
戚以潦半搭著的眼睫微掀,下一秒,
監(jiān)護儀發(fā)出警報。
心電圖變成了一條直線。
病房里再次變得混亂。沈寄反應(yīng)過來的時候,胳膊被老友拉著,他人也已經(jīng)不在病床邊。
“心臟沒有搏動了……電活動……”
“立即進行胸外按壓!”
醫(yī)護人員馬上展開急求措施。
沈寄看著那具被不斷按壓胸壁的年輕身體,他的心臟又一次體會到了被多種情緒反復(fù)碾壓的感覺,上次是他扇了他的這只小狗之后。
這次的感觸比上次深幾倍,心臟甚至發(fā)出了不堪負重的警醒。
沒人看出他的心口在疼。
哪個地方撕裂了,風往里抽,一陣連著一陣。
沈寄下意識往病床前湊。
胳膊上的那只手加力,一把拽住了他。
戚以潦對上他茫然的目光,勸道:“老沈,你先出去。”
沈寄回神,大力甩開老友的手,他眉間落下蠻橫的深痕,每一條紋路都滲滿了充滿敵意的,如同被人踩到逆鱗的憤怒。
戚以潦把雙手抄進大衣口袋里,頷首:“我也出去。”他淡聲道,“我們在這,除了妨礙醫(yī)療團隊,起不到什么作用。”
末了又道:“那孩子已經(jīng)站在死亡線上了。”
沈寄的呼吸滯了滯,逃離一般,他腳步一邁就離開了病房。
戚以潦沒立即跟上,他緩沉地吐出一口混雜著煙草味的濁氣,看一眼還在被一下一下按壓的瘦弱身體。
小孩,堅強點。
病人的心電活動一恢復(fù),醫(yī)護人員馬上著手電除顫。他們都不知道,旁邊站著一個靈魂,麻木地看著他們做搶救工作。
“我都出來了,這具身體竟然還能出現(xiàn)生命特征。”
茭白嘲諷,“助手,難為你們了。”
系統(tǒng)沒應(yīng)答。
茭白垂頭看了看自身,他不知道為什么,自己并沒有變成上輩子的模樣,還是原身。腳也挨著地面,和真人一樣。
不同的是,別人都看不見他。
還有,他不能離開病房。
茭白走到角落蹲下來,兩手坨腮圍觀還在繼續(xù)的搶救。
那具身體被去除上身衣物,膚色蒼白,根根肋骨分明,又干又脆弱,像風雪里的一塊枯葉。
“兩百焦耳第一次,電擊!”
“有沒有?”
“……”
“兩百焦耳第二次,電擊!”
“有沒有?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活著可真難。”茭白扯了扯嘴角,他被送到醫(yī)院的時候,意識就清醒了,也能聽見所有擦過他耳朵的聲音。
本來他的求生欲很強,他希望醫(yī)生能發(fā)現(xiàn)他的病因,更期待信鬼神之說的戚以潦能嗅出這份異常。
然而沈寄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(tài)一進來,他就被刺激到了,生理跟心理都受到了強烈的嫌惡與排斥,想要遠離。
那一瞬間,他的靈魂就脫離了那具身體,連他自己都措手不及。
系統(tǒng)警告響個不停。
茭白就是不進去,他也揣測出來了,玩家的靈魂一旦因某種因素跟身體分離,就得自愿歸位,不能逼迫。
電子音還在響。
【第七十八次警告,玩家茭白,請速回身體里!】
茭白不鳥它。
工具人也是有脾氣的。
凌晨那會兒,他痛得想死的時候,某個瞬間是真的想放棄了,可他又拼盡全力去堅持。
因為他不甘心。
這半年他一直被各種虐身,就這么離開,那不等于他白受了那些罪,白被惡心了這么久?
不過,
離開還是要離開的,他想換一種方法。在所有好友全部進組之后。
茭白一想到沈寄和戚以潦說話的時候,那副“我是狗主人,我來了,我的狗我自己會看管”的語氣,他就想tui。
沈家的基因真是強大。
老太太那個樣,沈寄完美繼承。
沈而銨的血液里也有,后期被禮玨激發(fā)了出來。
古早狗血漫里的人物在二次元可圈可點,也會因為高顏值的畫風加分,看起來蠻爽的,可當二次元變成三次元,一切都和自己有關(guān),那就兩個字——拜拜。
“小助手,我們談?wù)劙伞!避椎淖旖巧蠐P。
電子音的警告聲停了,給人一種屏住呼吸的錯覺。
“想要我回去繼續(xù)做任務(wù),也不是不可以。”茭白慢悠悠地說,“我那身體零件壞得壞松得松,等我完成任務(wù)拿到身體的支配權(quán),還能活幾年啊?這買賣太不劃算了。”
【玩家完成任務(wù)時,身體會被修復(fù)到最佳時期。】
茭白眨眨眼:“這樣啊,”他哈哈大笑,像是真的特別開心,可他嘴邊的弧度卻是夸張得很。被折磨久了,心態(tài)在有意識和無意識間發(fā)生變化,快樂閾值到了一個很怪的層面,不高也不低,但只有精準觸及那一點,他才能感受到快樂。
“不錯……不錯不錯。”茭白笑得前俯后仰,托在腮邊的手都撐不住地往下滑。
【請玩家回到綁定的身體里!】
“急什么,我還沒說完。”茭白不笑了,他沉思了一會,提了一個條件。
助手沒回聲。
“我不是趁火打劫的人,就一個要求而已,你考慮考慮。”茭白有耐心,既然局面對他有利,他就不會不利用一番。
機不可失失不再來。
病房里的搶救工作結(jié)束時,電子音響了起來。
茭白笑:“成交。”
這次他是真的開心了,那種心情從他的眼睛里冒了出來,溢了他滿臉。
【請玩家回到綁定的身體里!】
茭白不買賬:“等會兒,靈魂狀態(tài)我還沒感受夠。”
【身體的生命機能是數(shù)據(jù)疊加,只能在沒有靈魂載體的情況下維持二十四小時,請玩家知曉!】
“知曉了知曉了。”
電子音變成一串忙音。
茭白舒坦地嘖了一聲,氣死機了吧。他不過是吐個槽埋怨一兩句,就他媽上綱上線,說他挑釁,還質(zhì)疑規(guī)則,對他來了場三十下鞭刑體罰,他媽的個煞筆玻璃心!
茭白的情緒起伏大了一點,蹲不住地癱坐在地,他這靈魂體的精神也很差,難受,想吐。
剛剛還能分散注意力撐一撐,現(xiàn)在撐不下去了。
回不回去都受罪。
但現(xiàn)在進身體里,比靈魂狀態(tài)更疼,他還是等等吧。
茭白癱坐了一小會就躺下來,蜷縮著手腳窩在墻角。他要看看,當他昏迷不醒之際,他的好友們都是什么反應(yīng),能不能給他一點活躍度。
對于患者的病情,醫(yī)院給的結(jié)果是,病人的生存意志還是很薄弱,什么時候清醒,能不能醒過來,都不好說。
沈寄在院長辦公室砸了能砸的,帶著滿手的血和一身可怖氣息摔門離去。
陳一銘捂著被碎木劃到的臉緊追其后。
不止陳一銘,院長也在這場純粹的暴力發(fā)泄場里遭到了傷害。他一頭花白發(fā)絲上多了一條血痕,腦袋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被什么東西濺傷的。
醫(yī)患關(guān)系容易緊張。
這次關(guān)系到沈家那位,就發(fā)展成了這結(jié)果。
院長對著一片狼藉的辦公室無從下手,他正要叫人來幫他收拾,就見到辦公室還有個人,一直沒走。
院長活了一大把年紀,見過的人和事都多,對他來說,沈家那位是典型的大家族掌舵人風范,心狠手辣高傲冷血,他看得透。
可戚家的,他也見過幾回了,都是面帶微笑和和氣氣樣,就很怪異,難以揣摩那一面背后有什么。
戚以潦遞過去帕子。
“謝謝。”院長伸手去接,別人對他客氣,他也客氣應(yīng)付,“戚董,患者是沈董的……”
戚以潦答非所問:“怎么提高他的生存意志?”
院長還沒作答,又聽他道:“提高了,就能醒?”
“生存意志這一塊,因人而異,有親人朋友的關(guān)懷鼓勵,愛人的不離不棄,也有自身的念力。”院長用帕子按著頭部的傷口,回答第二個問題,“只能說,生存意志提上去了,蘇醒的幾率會大一些。”
院長欲言又止:“戚董,我個人有個建議,不防將病患送去科研院。”
戚以潦的眉頭一動:“送去科研院?”他的神情有一瞬變得很詭異,快得讓人無法捕捉,“小白鼠嗎?”
“您誤會了。”院長忙澄清,“科研院那邊對疑難雜癥的研究比我們院要成熟。”哪敢讓病房那位當小白鼠,沈家能放人才怪。
院長的腦中閃過那位老夫人的面容,他又有點遲疑,聽說那老夫人迷信得很,沒準會同意呢。
還是別想了,醫(yī)學(xué)上的每一個臺階,都沒那么簡單就能上去。
“疑難雜癥?”
院長聽到戚家族長的聲音,他點點頭:“那位小患者的癥狀實在是匪夷所思。”
戚以潦沉默半晌,笑了聲:“科研院就算了吧。”
院長不知怎么,從那笑意里感覺到了一絲陰鷙的不屑。他有心替科研院說兩句話,人已經(jīng)走了。
戚以潦在走廊的窗邊打電話:“老沈,上次在瀾意齋,我提醒你帶那孩子去做檢查,你帶去做了嗎?”
沈寄在去集團的路上,他剛掛掉聯(lián)系國外專家的電話,心頭暴躁,口吻很差,帶著無差別攻擊的鋒利感:“他在你那待了半個月,回南城途中被劫走,昨天才剛回來,今天就躺醫(yī)院了,我有那時間帶他檢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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