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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白色裝甲緩緩落到地上，沒有去看地上的坑，而是側(cè)身面向西邊的一處石林。

    果然，黑色裝甲從那處石林中躍了出來。

    沒有太多廢話，格萊斯頓再次沖過去，一聲巨響，直接突破音障。

    韓兼非轉(zhuǎn)身閃開，也在一聲巨響后突破音障。

    機動裝甲在地面上的超音速戰(zhàn)斗，對駕駛員身體帶來的負擔(dān)遠遠比戰(zhàn)機在空中要大得多，雖然有抗荷液的幫助，時間長了，依然會對人體造成嚴(yán)重的損傷。

    韓兼非的視野中已經(jīng)開始出現(xiàn)帶著血絲的黑色，就像有人拿著一個恐怖電影中經(jīng)常用到的濾鏡罩在他的眼前。

    他知道，自己到了這種極限，對面白色裝甲中的格萊斯頓也不會好到哪里去，兩人都在咬牙支撐，就看誰先扛不住。

    兩人打了這么久，機動裝甲上基本都帶著傷，那些裂痕看似沒有什么大問題，但破壞了裝甲外表的氣動外形，也對裝甲的行動力造成很大的影響。

    兩人的速度都在逐漸放慢，但依然是超音速的對決。

    如果此時有人在旁邊觀戰(zhàn)，恐怕只能看到一黑一白兩個影子在高速運動，時而碰撞，時而分開，并不斷發(fā)出讓人心悸的鋼鐵碰撞聲和巨大的音爆聲。

    最先撐不住的是兩人手中的武器，雖然比大部分裝甲板要強許多，但在這種高強度的對撞中，還是對兩把武器產(chǎn)生了不可逆轉(zhuǎn)的損傷，終于在一次對撞中，兩人右手中的武器狠狠砍在一起，再也無法承受這種巨大到恐怖的力道，雙雙斷裂開來。

    兩臺裝甲旋即分開，韓兼非低頭看了一眼斷成兩截的機動裝甲用匕首，突然笑出聲來。

    他把裝甲左手中的匕首換到右手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也是右撇子？”見白色裝甲沒有直接攻上來，他開口問道。

    白色裝甲默默看著右臂上幾乎齊根斷掉的拳刃，沒有出聲。

    “雖然知道這樣可能有點兒不講武德，”韓兼非接著說，“可我還是有些想笑啊！”

    這是戰(zhàn)場，兩人雖然像古代電影中那樣以單挑來決定戰(zhàn)爭的結(jié)局，可這畢竟不是什么公平競技，韓兼非沒有理由為了這種可笑的公平性，就放棄這么好的機會。

    于是他再次向前躍出，直接從原地消失。

    兩人的武器再次狠狠撞在一起，只不過這次韓兼非直接折躍到白色裝甲的右側(cè)，格萊斯頓不得不轉(zhuǎn)過半個身子，用左手中的拳刃來抵擋黑色匕首冒著等離子烈焰的刀鋒。

    同時，黑色裝甲的左拳向因為轉(zhuǎn)身而露出前胸空門的白色裝甲狠狠砸去。

    兩只鐵拳再次狠狠撞在一起，將兩臺裝甲再度分開。

    雖然在擬人形態(tài)機動裝甲的設(shè)計中，不存在主副手哪個動力更大的說法，但慣用右手的人，的確很難適應(yīng)只使用左手對敵。

    沒有花哨的組合技法，兩人再次以拳拳到肉的玩命方式肉搏，雖然不習(xí)慣使用左手，讓格萊斯頓開始處于下風(fēng)，韓兼非還是能感覺得到，這個年輕的聯(lián)盟王牌機師，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，慢慢適應(yīng)左手主動的打法。

    自從五年前最后一次親自上戰(zhàn)場以后，他早已不再是年輕時那個徒手敢跟機動裝甲肉搏的雇傭兵王，雖然在海山經(jīng)受過那種古怪藥物和源智子雙重地獄式訓(xùn)練，他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狀態(tài)的確不如巔峰時期。

    就像面前這個二十多歲的聯(lián)盟中校一樣，當(dāng)年的自己也是如此堅韌不拔，如此銳不可當(dāng)吧。

    如果他還有可能活下來，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在對抗他在黃楊鎮(zhèn)看到的那種威脅時，不可多得的強大力量。

    雖然如今的戰(zhàn)爭早已不是一個所謂英雄能解決一切的時代，但英雄的存在，對于人類戰(zhàn)勝的信念，依然如同黎明的曙光一樣重要。

    這樣想著，他漸漸放慢了進攻的節(jié)奏。

    “你很不錯，”他大聲說道，“停手吧，都是為了整個人類，跟陳明遠和跟我一起，有什么區(qū)別？”

    格萊斯頓格擋住他刺來的匕首，答道：“他成功的可能性更大。”

    這不是一個很好的理由，但至少讓韓兼非聽出，他并不是陳明遠的死忠，至少他選擇陳明遠的陣營時，不是為什么什么理想信念或個人魅力。

    “或許我可以讓你發(fā)揮更大的價值。”韓兼非繼續(xù)循循善誘，“雖然沒有他那么多的政治資源，但我手里的底牌也有很多——你也看見了，比如這種裝甲用的超近距離折躍技術(shù)，如果你的白貂有這種能力，我可能已經(jīng)敗了。”

    兩人再次撞在一起，互相砍了一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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