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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好吧，只有祝圓蹲著。

    祝庭舟自然看不慣，一直在邊上喋喋不休：“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，你這樣子若是被爹爹看到，肯定逃不開一頓罵。”

    “爹爹這不是不在嘛~”雙手托腮的祝圓隨口答了句，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左顧右盼，掃過某處，目光陡然一凝。

    “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——”

    “哥，你看！”祝圓打斷他，起身拽住他袖子示意他往斜對面看去。

    祝庭舟順勢望過去，不解問了句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那位婆婆！”祝圓搖了搖他胳膊，“看到那位婆婆了嗎？”

    一名衣衫襤褸、瘦骨嶙峋還臟污不堪的灰發(fā)婆婆正瑟縮地窩在墻根下，在她面前擺著一破爛小碗，碗里連個銅板都沒有。

    祝庭舟目露不忍，嘆了口氣，按住她腦袋往另一邊轉(zhuǎn)：“別看了，看了也幫不了她……”

    祝圓掙開他的手：“我有錢，我去給她——”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祝庭舟一口否掉，“你就算給了，錢也到不了她的手，沒得費那個功夫。”

    祝圓茫然。

    祝庭舟低聲解釋：“這縣城里乞討也是有地盤的。她這種年紀(jì)，怕是爭不過那些年輕力壯的乞子混混，給她銅板，還不得被搶了？”

    祝圓大吃一驚：“連這么大年紀(jì)的婆婆也得按照他們規(guī)矩來？這不是欺負(fù)人嗎？”

    “她能在這兒已經(jīng)是破例了。”

    祝圓咬唇：“給不了錢咱們給她買點吃的！”完了拽住他就跑，“走，跟我一塊兒去買幾個包子！”

    祝庭舟被拽的一個踉蹌，反應(yīng)過來后拉住她，無奈搖頭：“你擔(dān)心她作甚，沒有你她不也活得——”

    “哥！”祝圓扭頭，嚴(yán)肅地看著他，“你最近做的經(jīng)解多，你來說說，\'老吾老以及人，幼吾幼以及人之幼\'該如何釋義？”

    祝庭舟怔住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另一邊，終于抵達(dá)潞州境內(nèi)的謝崢剛跳下馬車。

    看了眼吵吵嚷嚷的方向，他皺了皺眉：“怎的如此多乞子？”

    安福忙低聲作道：“瞧著不想乞子，一個個身強(qiáng)體壯的，也不知道緣何聚集于此……為防萬一，奴才已經(jīng)讓人將他們轟遠(yuǎn)了。”

    他們這回出門輕裝上陣，除了近身伺候的安福安瑞，謝崢一個下人都沒帶，。與他同行的工部員外郎，也即是研究出水泥配比的張惠清——也只帶了一名仆從。

    扣掉他們幾個，便只有承嘉帝給他們安排的十五名侍衛(wèi)。

    輕車快行，已經(jīng)將押運物資的工部侍郎陳正浩遠(yuǎn)遠(yuǎn)甩在后頭。

    他們這次出行并不會阻了誰的路，按理來說，應(yīng)當(dāng)不會有人暗中使絆。安福此舉，便有些多此一舉了。

    謝崢仔細(xì)將那些乞子打量了一遍，微哂：“安福，你太心軟了。”

    安福不解：“主子？”出門在外，為掩人耳目，他跟安瑞都改口叫主子了。

    “年輕力壯，手足健在，卻不事生產(chǎn)甚至以乞討為生。”謝崢神情淡淡，“去給趙領(lǐng)隊說一聲，幫幫這幾人，讓他們?nèi)蘸笃蛴戄p松些。”

    安福有些茫然。

    安瑞卻立馬反應(yīng)過來，低頭領(lǐng)命：“是，奴才這就去與昭領(lǐng)隊說一聲。”

    謝崢點點頭，信步走進(jìn)客棧。

    還未上樓，外頭便傳來慘叫聲。

    終于反應(yīng)過來的安福抖了抖，望向前邊瘦高少年的眼神不自覺便帶了些敬畏。

    謝崢仿佛身后長了眼：“是不是覺得我過于兇戾？”

    安福忙搖頭：“不，主子做得對，這些人整日游手好閑、聚眾乞討，實則是拿乞討名義施行掠奪行徑……不整治他們，受累的還是百姓。”

    謝崢嗯了聲，不再多說。

    當(dāng)晚，安置妥當(dāng)?shù)闹x崢剛坐下，正準(zhǔn)備翻出昨兒未看完的書繼續(xù)往下，便看到熟悉的墨字浮現(xiàn)其上——

    【……這年頭，連乞丐都欺負(fù)，還有沒有人性？！】

    謝崢：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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