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姜遇橋從童安市第一醫院離職這事兒,在當時造成了不小的轟動。 別說第一醫院,就是二三院那邊都知道,這么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好苗子,普外沒留住。 童安并不算什么經濟發達的一線城市。 醫療水準也沒有那么高。 對于很多剛畢業的醫學生來說,算是個還可以的選擇,也有不少人想要擠破頭進去,但對于還沒畢業就被不少醫院盯上的姜遇橋來說,絕對算不上一個好選擇。 事實上,在姜遇橋早些年的人生規劃中,并沒有想過去臨床。 陸亭山是個傳統的學究,對自家孫子的期望也很高,他覺得姜遇橋的頭腦更適合去做學術搞研究。 那會兒姜遇橋也沒想太多,只是想著老爺子高興,他就按部就班地去做。畢竟陸亭山算是他唯一的親人,他本能地想要多順著他一些。 大學畢業就直接保研。 研究生畢業直接考博。 這是陸亭山一直為他規劃好的路線,直到幾年前老爺子去世,姜遇橋當時正在實驗室里趕項目,得知消息后趕到醫院的時候,老爺子人已經沒了。 突發性腦溢血。 他連他最后一面都沒見上。 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,姜遇橋忽然不想再搞什么研究,他覺得如果那一刻,他就在醫院,是不是就能見到老爺子最后一面。 但他從沒把這個想法告訴過任何人,包括鐘可可。 就像他這些年都沒有放棄過追查曲慶周一樣,姜遇橋覺得,這是他理所應當獨自消化的事情,他并不覺得這需要和別人分享。 也就在他猶豫要不要讀博的時候,鄭良那邊有了消息,說曲慶周好像回來過,另一邊,曲心隨也在機緣巧合下撒了謊。 好像冥冥注定中,就已經為他安排好了這一切。 姜遇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,就去了童安市第一人民醫院。 因為是院長親自點名要的,當時有好多同期的規培生看不上他,就連有些資歷的醫生都不愛給他好眼色。 但姜遇橋從不在乎。 他留在這里的原因很簡單,只是想等著曲慶周,曲慶周的女兒和妻子都葬在這里,他沒理由一直都不回來。 也就是抱著這個聽起來有些執拗的想法,姜遇橋在童安留了下來,但這世上的一切,并不會如他料想中一樣運轉。 曲慶周的像是在人海中湮滅一般,再都沒有出現過。 而一直守著他的鐘可可,卻因此出了事。 姜遇橋原本以為,在鐘可可失憶的期間,只要耐心努力,一切就可以回到以前的模樣,兩個人最好能生活在一個地方,如果不可以,那就確定關系。 但事情卻始終朝著更壞的方向一而再再而三地發展,像是老天爺故意懲罰他,最后變成徹底割裂的狀態。 鐘可可和他攤牌的那天,生平第一次指責他。 她說他很自私。 憑什么他想,她就要跟著他走。 還說萬一他出事,她要怎么辦。 之前篤定好的想法,被這兩句話毫不留情地引爆,原本構建好的信念在這一刻坍塌。 回到童安,姜遇橋消沉了好一段時間。 他強迫自己不要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,把所有精力放在工作上,但無論是下鄉支援,還是連軸轉地做手術,他的苦悶都沒有減輕一絲一毫。 那些日子,他經常做一個夢。 夢里他看到八歲的姜萊站在血泊中無聲無息地望著他,轉過頭,同樣八歲的鐘可可牽著他的手,期期艾艾地看著他。 直到他從樓上摔下來。 沉睡了好幾天。 醒來的那一刻,也是黃昏,如同他在榕城病倒的那個晚上,姜遇橋腦子里空蕩蕩的,卻唯獨浮現出鐘可可的臉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