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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這種感覺未免過于奇怪,讓聞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——好像自從他第一次被師尊關進小黑屋，就一直在做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。

    因為溫泉水倒灌而入，聞朝下意識地緊繃起來,沒過多一會兒,他便覺得某個被玉弄得不自在的部位又漸漸復原,不受控制的感覺消失了。

    這魔體的恢復能力……是不是沒用在正道上……

    聞朝一抿唇，愈發覺得這魔體不是什么正經魔體。

    他體內升起一股奇異的熱度，這熱度并不讓人難受,反而相當舒服,好像是晶石中蘊藏的能量,通過水滲透進了他的身體。

    晏臨坐在池邊,把暖玉清洗干凈,重新放回箱子里。

    聞朝看到箱子后直接愣住：“師尊外出還要帶著這個嗎……”

    晏臨沒說什么，默默把箱子收回儲物空間，一抬頭，眉心卻微微蹙起：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聞朝見對方神色不對，忙低頭看向對方打量的地方,這才發覺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某種奇妙的變化——他臉上的魔紋似乎感應到了正在滲入的晶石能量,竟主動下行鉆入水中，在皮膚表面蔓延開來,絲絲縷縷地伸展著，在吸收了能量之后,泛出極淡的紅光。

    魔紋……居然會主動吸收晶石的能量？

    紅色的魔紋在他白皙的肌膚上格外惹眼,晏臨伸出手,指尖在魔紋上輕輕摩挲,發現并不能觸碰得到。

    他有些擔憂地問：“你現在……有感覺不舒服嗎？”

    聞朝搖頭。

    非但沒有不舒服,反而舒服死了,渾身都是暖洋洋的，充沛的能量正在經脈之間流淌，自發地匯聚進丹田，化作精純的修為。

    “原來如此，”晏臨像是想通了什么，“你小師叔廣知天下事，有一次曾跟我聊起過魔界的修煉方式，他說和我們這些修仙者類似，魔界也有獨特的方式來衡量一個人的天分。于我們而言，靈根越雜，將靈氣轉化為修為的效率越低，每次扶云派的收徒海選，基本只有單靈根的弟子才能通過，這也就是為什么扶云派的實力遠高于其他門派的原因。”

    “在魔界，修煉不用靈氣，而用晶石，轉化晶石能量的效率由魔紋決定，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，他們說紅色魔紋最為稀有，就是因為這種魔紋轉化晶石能量的效率最高。同樣一塊晶石，沒有魔紋的普通魔可能只能吸收六成，有其他魔紋的魔能吸收八成，而你能吸收十成——用最少的資源獲取最多的修為，這才是魔尊真正的過人之處。”

    聽他這么一說，聞朝瞬間就懂了，怪不得這群魔不嫌他修為尋常，雖然他現在修為還沒有左護法高，但只要他來了魔界，就可以輕易追上并超過。

    “師尊，”聞朝把胳膊搭在池邊，抬頭看對方，“我在扶云派時，用靈氣也可以修煉，而我到了魔界，又在自行吸收晶石的能量，那我到底算修仙還是修魔？”

    這個問題成功把晏臨問住了，他猶豫了片刻才道：“為師……也沒見過有類似的先例。”

    聞朝又在水里泡了一會兒，順著石階出了溫泉池，他一站起來，晏臨便看到那些細細的魔紋已經遍布他全身，盤繞成獨特而奇異的紋路，散發著一點淡淡的紅色熒光。

    等他離開溫泉，魔紋便又悉數淡去，一絲一毫也看不見了。

    聞朝重新穿好衣服，只覺渾身輕松，伸手去扶晏臨：“我們好像忘了把輪椅也帶過來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，”晏臨在他的攙扶下起了身，“我可以走。”

    他雙腿被斬斷的經脈雖然還沒能完全復原，但也較之前好了太多，只要有支撐，短距離行走還是可以辦到的。

    兩人慢慢地往前走，像是相伴多年的道侶那般默契，聞朝邊走邊說：“師尊，等你好了，我們就辦一個盛大的典禮，宴請天下人，告訴他們我們在一起了——你說好不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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