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-《大唐第一公主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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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旦聽出李治的暗示,頓了一下,“阿父想下旨賜婚?”
為今之計,也只有趁吐蕃使臣還沒有正式遞交國書前,把李令月和薛紹的婚事正式定下來。
李治搖搖頭,“那太刻意了。”
他翻開另一封奏折,“執(zhí)失和秦巖沒有捉住康阿義,讓他跑了。”
程錦堂接到捉拿康阿義的敕旨時,還沒反應過來,康阿義和部下早已經收拾細軟,逃之夭夭。等程錦堂意識到不對勁,連夜派人去追時,哪還找得到康阿義的人影?
康阿義逃走之前,一把火將糧草燒得干干凈凈,程錦堂顧此失彼,再三衡量之后,放棄追擊康阿義,帶著大軍返回長安。
康阿義逃到青州后,帶領整個駑失陀部叛出羈縻州,一路摧枯拉朽,連拔六座城池,諸羈縻州本來就兵力不足,任用當?shù)夭孔遄孕泄芾恚鷣y之后,那些部族首領們望風而降,朝廷設立的都督府已經有一半徹底廢棄。
程錦堂負傷歸來,需要臥床靜養(yǎng),李治只能讓提前趕回京師的執(zhí)失云漸和秦巖率兵前去平叛。
執(zhí)失云漸領兵前往隴右道,火速平定了叛亂,但是沒能活捉康阿義。
康阿義帶著親信和族中幾千個身強力壯的男丁逃進沙漠。唐軍無法適應當?shù)氐臍夂颍已a給不足,必須撤軍。
李治怕執(zhí)失云漸孤軍深入,被神出鬼沒的康阿義截斷后路,下旨將他召回長安。另外委派兩名總管前去接管前線戰(zhàn)事。
這場動亂只有少數(shù)知情人清楚來龍去脈,民間百姓還不知道西邊諸州燃起烽火。
李旦一目十行,匆匆看完奏報。執(zhí)失云漸的字一如他的人,看似平平常常,毫不起眼,仔細看,才能看出棱角分明,鋒芒內斂。
原來執(zhí)失云漸是從戰(zhàn)場上回來的。
剛從九死一生的沙場歸來,就先向英娘示好……
李旦眉頭緊皺,掩下心思,緩緩合上奏折,道:“突厥復興,康阿義躲在暗處,隴右道隨時可能再起烽煙,這時候我們確實不能和吐蕃鬧翻。阿父說不能賜婚,難道是想……”
李治點點頭,“我已經吩咐禮部和內侍省去準備婚宴了。”
他笑了一下,蒼老的面孔透出幾絲罕見的促狹意味,“來者是客,等吐蕃使臣抵達的時候,正好可以邀請他們參加令月的婚禮。”
那時候李令月嫁都嫁了,吐蕃使臣除了干瞪眼以外,別無他法,朝廷完全不用費心去找借口推脫。
李令月和薛紹情投意合,成婚是早晚的事,之所以沒有訂親,一來是武皇后不喜歡薛家人,李治和李令月想等武皇后對薛紹改觀。二來是明崇儼向武皇后獻言,說李令月選定好的公主府有些不妥,武皇后深信明崇儼,下令暫停工程,太平公主府目前還沒建好。三來是薛紹的兄長此前還未娶親,薛紹不能趕在兄長之前娶媳婦。
現(xiàn)在吐蕃使臣即將前來求婚,別說李治想盡快為李令月舉辦婚禮,連武皇后也巴不得薛紹趕緊把李令月娶進門。
薛紹的兄長前不久剛剛把娘子迎進門,薛家那邊更沒什么問題。
無論如何,李治絕不會送自己的女兒去吐蕃和親。
不論其他,當年選定和親的人選時,考慮到吐蕃氣候嚴寒,道路崎嶇艱險,朝廷特意從遠支旁氏挑出身體健壯的文成公主前去吐蕃,連使女也都是盡量往高大強壯的方向找,不然,和親隊伍不一定能堅持到吐蕃。
長安城中嬌養(yǎng)長大的金枝玉葉,怎么可能經受得起吐蕃的風霜嚴寒。
“薛紹那邊沒什么好擔心的,他上個月向我打探過是不是該主動求親,我讓他先等等。阿父只要派人在他面前漏個口風,他明白該怎么做。”李旦說完,話鋒突然一轉,“那英娘呢?”
李治愣住了。
“阿父,吐蕃使臣很可能在來京兆府的路上聽說英娘的名聲,不論他們是從黨項諸羈縻州的方向入關中,還是走劍南道的山路,都不會錯過當?shù)厝藢τ⒛锏膫黜灐D戏接忻尢锓N植園,西方有見過煙花的胡人。”李旦稽首,鄭重道,“令月嫁給薛紹,可以躲過吐蕃的求親。如果吐蕃中途改變主意,把國書上指名的人選改成英娘呢?”
等吐蕃使臣來了,再急急忙忙發(fā)嫁英娘,肯定來不及,吐蕃使臣不是好糊弄的。
李治沉默一陣,“所以呢?你覺得該怎么辦?”
李旦面不改色,垂眸坦然道:“阿父自然明白我的意思。”
這樣的語氣,看來是已經做好打算了。
李治氣極反笑,一口接一口喝茶,半天不說話:李旦腦子倒是轉得快,剛聽說了吐蕃求親的事,就瞅準時機來逼他下旨,前后才不過兩個時辰,這小子太會把握時機了!
如果不是事關小十七,他真想贊一句機靈。
香煙裊裊,宮人們繼續(xù)扇動著羅扇,神情平靜,仿佛聽不懂父子倆在說什么。
李旦抬起頭,直視著李治審視懷疑的目光,“阿父,我確實有私心,但是并非危言聳聽。”
送嫁這一招只能用一次,李令月可以嫁給薛紹,十七嫁給誰?
執(zhí)失云漸是個好人選,可十七已經明確拒絕了這樁親事。
這一次可不是訂親,是真的送十七出嫁啊!
難道,真的要……
李治看一眼李旦,揉揉眉心,“你先回去,朕要考慮考慮。”
面前的青年態(tài)度平和,但舉手投足間隱隱散發(fā)出逼迫的威勢,讓他不得不抬出皇帝的身份,用了“朕”這個字眼。
李旦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,起身告退,沉聲道:“兒等著阿父的決定。”
殿外陽光明媚,廊下的護花鈴輕輕晃動,鈴音清脆。
王洵在涼亭等了半天,看到李旦大踏步走出來,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。
朝中官員已經隱隱約約知道吐蕃派遣使臣前來求親的事,不論是太平公主,還是永安公主,都和相王關系親厚,但相王似乎一點都不著急。
“你最近和六王走得很近?”李旦走進涼亭,淡淡問王洵。
他頭頂紫金冠,眉宇軒昂,神態(tài)輕松,這一刻,天家骨血賦予他與生俱來的雍容威儀顯露無疑。
王洵垂首道:“六王向我征詢學問之事,無關朝政。”
李賢想召集文人才子編纂書目,注釋典籍,和當年的魏王李泰一樣,通過這種手段收攬人心。
又或者說,李賢其實是在效仿武皇后,網(wǎng)羅人才,培植自己的勢力。
李旦負手而立,看著正殿翹起的飛檐,道:“注意分寸,六王性情急躁,別騎虎難下。”
王洵花了兩年的時間才成功讓武皇后和武承嗣對他放松警惕,徹底沉寂下來,不能再一腳踏進漩渦,功虧一簣。
王洵道:“我明白。”
兄長王浮是王家拋出去吸引眾人注意力的棄子,阿兄為了他們,毅然決然放棄自己的前途,他不能辜負阿兄的苦心。雖然他不明白相王為什么會時時提點他,但是他有種直覺,聽相王的不會錯。
他瞥一眼李旦棱角分明的側臉,輕聲說,“某斗膽問一句,這次吐蕃求親,想求娶的是哪位公主?”
圣人和天后沒有公開消息,朝中大臣眾說紛紜,沒有統(tǒng)一的說法。李旦是親王,應該能第一時間獲知吐蕃使臣此番入朝的確切來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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