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-《大唐第一公主》
第(1/3)頁
花形玄綾云履輕輕踩在腳凳上,啪嗒兩聲細(xì)微輕響,寬大的襦衫袖子像潺潺的水波垂落而下,黑地刺繡月梅梢蜀錦披帛隨風(fēng)滑落,無聲萎落在地。
裴英娘走下卷棚車,站在石階前,仰望著夜色中高聳的宮墻,喟然長嘆:李弘是皇太子,不可能坐視武皇后獨攬朝綱。武皇后貪戀權(quán)勢,亦不可能甘心退守后宮。這對母子,只有不死不休一條路可走。
如果李治能狠得下心腸,或許還能解開如今的困局,但李治真能鐵面無情,悍然對武皇后下手的話,他就不是李治了。
更何況武皇后現(xiàn)在羽翼豐滿,在朝中頗有威望,不是輕易說廢黜就能廢黜的。不然東宮屬臣不會將她視作心腹大患,意欲除之而后快。
一只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撿起裴英娘遺落的披帛,抖去塵土,籠在她肩上,看她在寒風(fēng)中瑟瑟發(fā)抖,那雙手頓了一下,在她肩頭多停留了一會兒,張開蜀錦披帛,把她包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的。
裴英娘攏緊披帛,蜀錦厚實,她覺得暖和了很多。
李旦輕聲道:“英娘,你覺得冀州怎么樣?”
“冀州?”裴英娘愣了一下,仰起臉看著李旦,“冀州怎么了?”
李旦不語,下頜微微緊繃。
裴英娘等了一會兒,沒等到他解釋,目光落在他的手上,蜷曲的手指間,有幾道暗紅的勒痕。
她想起危急關(guān)頭那支破空而來的羽箭,耳邊似乎還回想著弓弦震動的嗡鳴聲,李旦沖入內(nèi)殿時手中一直緊握著長弓,大概是那時候拉傷的。
她拉起李旦的手,輕輕拂開他的手指,從袖中摸出一張帕子,蓋在傷痕上,“阿兄的手受傷了。”
語氣帶著愧疚和心疼。
如果不是因為擔(dān)心她,李旦不會和李弘作對。
粉膩嬌軟的手指握著自己的手掌,像浮在半空中的云朵一樣,軟軟的,暖暖的,仿佛還有幾分香甜,掌心有些微微發(fā)熱,又有些酥軟,明明知道她純粹是出于關(guān)心,李旦還是不自在地輕咳一聲,緩緩抽回手,“不礙事。”
裴英娘上前一步,拉住他的手,不許他退開,就著忍冬手中的宮燈那一點暗淡的光芒,仔仔細(xì)細(xì)查看一遍,“還好沒有破皮,天氣愈發(fā)冷了,阿兄天天練字,傷口露在外面,容易生凍瘡的。”
李旦干脆由著她小心翼翼把自己的手掌包起來,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,“你怎么曉得我天天練字?”
裴英娘抬起頭,雙眼亮晶晶的,“阿父告訴我的,阿父說阿兄小時候天天堅持練兩個時辰的字,還專門在庭院里修了個洗硯池呢!”
看著她彎眉下一雙烏黑發(fā)亮的雙眸,李旦不由自主摸摸她的頭,難怪阿父喜歡英娘的陪伴,她總能迅速從陰郁的泥沼中抽身,在平凡無奇的細(xì)枝末節(jié)中找到樂趣。聽著她若無其事地閑話家常,如果不是雙掌還隱隱酸痛,他差點忘了他們剛剛從東宮脫身出來。
宦者提著八角琉璃燈走下石階,“公主,圣人等候多時了。”
他不動聲色瞥一眼李旦,似乎奇怪李旦為什么會在這里。
裴英娘淡淡嗯一聲,跟在宦者身后,緩步拾級而上。
走到一半,她忽然想起來,冀州好像是李旦的封地?他還不滿一歲時便獲封冀州大都督、右金吾衛(wèi)將軍,遙領(lǐng)冀州。剛才他提起冀州,莫非是目睹太子和武皇后的陰謀算計,想遠(yuǎn)離是非之地,出鎮(zhèn)冀州?
這確實像李旦的處世之法,可李治和武皇后不會準(zhǔn)許他獨自去冀州。
而且冀州大都督只是個虛職而已呀?
她回頭看向臺階下幽暗的前庭,沒有找到李旦的身影。
夜風(fēng)吹動衣袍,發(fā)出颯颯細(xì)響。
微涼的秋風(fēng)拂在臉上,隱約有清冽的暗香透過微風(fēng),熏得人精神一震。
裴英娘進(jìn)宮時,李弘和李賢已經(jīng)成婚,和她幾乎沒有交集,李顯愛捉弄嘲笑她,唯有李旦和她相處的時日最長,也最和睦。一開始她是抱著偷師的目的主動靠近李旦的,但李旦嚴(yán)厲背后的溫柔很快讓她忘了那點小心思,真心喜歡上這位兄長。
她輕嘆一口氣,扭過頭,繼續(xù)往前走,心里涌起一陣難言的悵惘和不舍,如果李旦離開長安,她肯定會很想念他。
第(1/3)頁
主站蜘蛛池模板:
娄烦县|
平陆县|
大方县|
双柏县|
招远市|
广南县|
全南县|
长汀县|
双牌县|
深泽县|
铁岭县|
铅山县|
兴仁县|
伽师县|
黑龙江省|
定边县|
综艺|
深圳市|
边坝县|
财经|
沈阳市|
锡林郭勒盟|
广灵县|
罗源县|
西昌市|
丹寨县|
桂东县|
遂宁市|
台前县|
同江市|
石泉县|
嘉祥县|
台州市|
繁峙县|
西畴县|
定安县|
靖江市|
吉隆县|
宿州市|
项城市|
手游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