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-《南城有雨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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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嘉樹煩躁地皺了皺眉,伸手掏了支煙點上,“既然我救了你,一報還一報,你總得聽我一次。”
“我不能繼續給你添麻煩。”
“你已經給我添麻煩了,以為付點兒醫藥費就能兩清嗎?”葉嘉樹微瞇著眼,看入她的眼里。
年輕男人的眼里有一種掠奪與挑釁般的鋒利,宋菀扭頭避過。
最后,葉嘉樹居中調停,葉瑤讓了一步,同意不住在這兒,但白天都要在跟前照料。
宋菀從未遇過這般尷尬的場景,但葉嘉樹仿佛是樂見她尷尬局促,他展露出了一種專屬于年輕人的促狹,好像是一直蟄伏的棋手,步步為營之后終于將了對方一手,他想將這勝利的滋味延續得更久一些。
狹小的出租房里,三個各執心事的人擠在一起,倒顯得熱鬧了起來。葉瑤逮到機會總要抖雞冠子似的挑釁宋菀,但每一次都被宋菀以“似笑非笑”這同一招化解。她這樣直來直往的性格,最拿宋菀這種心事深沉的人沒轍,就像她一貫拿葉嘉樹沒轍。
倒也不是沒有宋菀也頗覺無可奈何的時候,比如葉瑤無聊了,非要拉著她與葉嘉樹玩撲克牌。葉瑤以為宋菀不精此道,沒想到幾局下來讓宋菀打得落花流水。
又一局,宋菀率先打完了手里的牌。
葉瑤輸得沒脾氣了,“喂,你是做什么工作的?”
“你覺得我是做什么的?”
葉瑤撇撇嘴,“大小姐好命唄,平常不需要工作,最擅長這些不學無術的東西。”
“葉瑤。”葉嘉樹警告。
宋菀神色倒是絲毫未變,伸手把散落的牌一攬,“還來嗎?”
“不來了不來了!沒意思!”葉瑤在兩人跟前湊了兩三天,挑不出宋菀的一點錯處,反而越看她越順眼——她初時覺得宋菀是個眼高于頂的人,后來發現她脾氣十分和順,有時候她背著葉嘉樹刁難宋菀,支使宋菀給自己打下手,宋菀二話不說也就照做。她吆五喝六,故意的說些刺耳的話,宋菀也從來不惱。
晚飯過后,收了桌子,宋菀主動去幫忙洗碗。葉瑤卻嫌棄似的將她玩外趕,“你出去吧,不要你幫忙。”
腳步聲遠了,葉瑤打開水龍頭,水嘩嘩流了好一陣,她方才回過神來,撈碗的時候,水滴砸在手背上。
她想起最初見到葉嘉樹的時候,每一次演出結束,都有各色女人纏著往他的夾克里塞玫瑰,塞鈔票或者名片。葉嘉樹從來不收,離開酒吧在后巷將外套一抖,各色東西雪片似的落一地。少年有一種睥睨塵世的傲慢。他靠著墻壁,點一支煙,品嘗演出成功的滋味。葉瑤問女伴要了一支煙,大著膽子上前去找他借火。他偏頭看她一眼,把自己的煙遞給她,挑眉問道:“會抽嗎?”她硬著頭皮猛吸一口,嗆了好半天,仰頭道:“以后就會了!”
就這樣熟識起來。以后常會一起擼串,聊一些意氣風華的少年夢想——她都忘了那時候自己還是有夢想的。陳斯揚挽著季雪,葉嘉樹獨自一人,她也獨自一人。葉嘉樹是沒有伴,她是那些伴都帶不上臺面。她常在想如果能早一些遇見葉嘉樹那就好了,或者如果她早一些知道自己在未來有一天會遇上葉嘉樹那就好了。那么再辛苦再困難,她也能再咬牙堅持,不必去走那條最后僅剩下的,唯一的路。
葉瑤在一種認命般的悵惘里洗完了碗,將灶臺也擦得干干凈凈。她踏出廚房門,看見葉嘉樹和宋菀并肩站在一起,都在抽煙。宋菀懶散靠著窗臺,那繚繞而起的煙霧襯得她五官若隱若現,像是舊式上海掛歷里的美人。似乎一個話題剛結束,他們都沒有說話,但沉默反倒比語言更意味深長。在這長而久的沉默之中,葉嘉樹眼里有笑,無法掩飾般的又延伸至嘴角。
這笑刺得葉瑤心里一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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