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【改】-《南城有雨》
第(1/3)頁
等再回到車上,宋菀似乎情緒好多了,沒再為難他,報(bào)了個芙蓉路的地址,而后捏住手機(jī),有一搭沒一搭地給人發(fā)著消息。
車開進(jìn)市里,這時候葉嘉樹手機(jī)里進(jìn)來一個電話。他看了一眼,沒有接,直接掐斷了。那手機(jī)又響,后面宋菀說:“接吧,又不扣你工資。”
葉嘉樹一頓,手指照著屏幕上的綠色鍵點(diǎn)下去。是樓里收廢品的大爺打來的,問他在不在家,好把他那些不要了家具拖下去。大爺找了好幾回,每回他都不在,讓人空跑,葉嘉樹多少覺得過意不去。
“過一個小時您再過來行嗎?我現(xiàn)在不在家……”葉嘉樹道了幾聲歉,掛斷電話。
宋菀從手機(jī)屏幕上抬起目光,掃他一眼,“你住哪兒?”
“清水街。”
宋菀一頓,“你住在清水街?”
葉嘉樹斟酌著她這話里是不是藏著什么深意,是覺得他不該住清水街,還是她跟這地兒有什么道不明的糾葛?
沉默之間,宋菀把下一句話說了:“清水街離這兒就兩公里吧,你先把你的事辦了再送我。”
“可能得耽誤會兒。”
宋菀看他一眼,“我說了耽誤?”
葉嘉樹無話可說了,摸出手機(jī)來給大爺回了個話,讓他稍等,五分鐘就到。
清水街這地,是個時移世易的最好憑證,過往是南城最好的一塊地,隨著城市規(guī)劃的變遷,一夕之間沒落,如今住這兒的,要么如葉嘉樹居無定所,要么是成日長吁短嘆的酸腐詩人,要么是進(jìn)城打工有情飲水飽的小夫妻……
一條老街,沿路讓自行車擠得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,葉嘉樹開的這臺保時捷進(jìn)不去,在街口街得下車。
葉嘉樹讓宋菀在車上等一會兒,宋菀應(yīng)了一聲,他把車鑰匙留在車上,下了車,朝住處飛奔。
大爺就等在樓底下,坐在一擔(dān)紙板上抽煙。葉嘉樹打聲招呼,大爺摟起扁擔(dān)跟著上了樓。
兩人協(xié)力,來回三趟,屋里那些舊家具都清完了。
大爺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卷紙幣,往食指上沾了點(diǎn)兒唾沫數(shù)點(diǎn),“……你這些東西太破了,我收回去也買不了幾個錢哩!一起給你五十,你看行吧。”
“東西擱我那兒費(fèi)事,您能來收是幫了我大忙,挑回去費(fèi)勁,錢我就不要了。”
“哎,那不是占你便宜。”
“沒事兒,您收著吧。”葉嘉樹把大爺?shù)氖滞匾煌啤?
大爺喜形于色,“那行,以后去我老婆子攤子上吃蛋餅,不收你錢。”
葉嘉樹笑說:“成。”
葉嘉樹幫大爺把家具抬上三輪車,在后面推了一把,前輪拐個彎,往巷子深處開去。
葉嘉樹拍一拍身上的灰,轉(zhuǎn)過身去,登時停住腳步——宋菀不知道什么下了車,走進(jìn)了巷子里。
“宋小姐回車上吧,這地方亂。”
宋菀視線從他肩頭越過去,笑了笑說:“你這人還挺五講四美。”
葉嘉樹當(dāng)然聽出來這話是在揶揄,沒應(yīng)。
宋菀目光一頓,定在街深處一幢三層的老建筑上,她揚(yáng)了揚(yáng)下巴,示意葉嘉樹看過去,“……那兒現(xiàn)在住誰?”
“住了很多戶,我沒打過交道,不大認(rèn)識……”葉嘉樹看她一眼,“宋小姐有認(rèn)識的人住這兒?”
宋菀搖搖頭,目光隔了層夜色,有種讓人疑心是錯覺的溫柔。
許久,她收回目光,兩手插進(jìn)薄外套的口袋里,略縮了縮脖子,轉(zhuǎn)過身去,“走吧。”
葉嘉樹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。
在宋菀跟前開車有一段時間了,平常她生活就那些事兒,掰著指頭就能數(shù)過來:做頭發(fā)、保養(yǎng)皮膚、看衣服上新、跟朋友喝茶、待屋里打牌,或是去陪唐蹇謙。不管去哪兒,她都一副慵懶頹靡,拿腔拿調(diào)的模樣,跟民國戲里那些千嬌百媚的姨太太沒什么兩樣。
可此時此刻,她把背挺得筆直,邁出去的步子,連腳尖都繃著一股勁兒,好像有股什么樣的信念在敲打著她。
像是只孔雀,被人扒光了毛,也也要挺著冠子昂首闊步,絕不認(rèn)輸——葉嘉樹說不清楚那究竟是種什么信念,但隱約覺得與此類似。
第(1/3)頁
主站蜘蛛池模板:
射阳县|
宝兴县|
织金县|
鄂托克前旗|
赤壁市|
临沂市|
兰考县|
进贤县|
娄底市|
涪陵区|
灵石县|
喀喇沁旗|
潜山县|
丰县|
凯里市|
鹤山市|
凌源市|
麟游县|
南充市|
绥宁县|
民和|
武宁县|
塘沽区|
延寿县|
遂溪县|
平顶山市|
洪雅县|
湟中县|
沁阳市|
略阳县|
明星|
资中县|
怀宁县|
祥云县|
揭西县|
比如县|
黄大仙区|
陆川县|
延川县|
东阿县|
前郭尔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