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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這么多年來，他一直乖乖地聽話，從不打聽南希不讓他知道的部分。直到命運找上門，他才一點點地知道了全部的事。

    大概塞西爾脆弱的名聲傳到了命運耳里。命運很怕他再次隕落，用了一百年的時間，很緩慢的今年讓他看一點記憶，明年再看一點。

    到最后，被好奇心折磨的塞西爾，接受事實的程度，高得出乎所有人預(yù)料。

    塞西爾說他只求個痛快，這種播劇的方式，是個人就要瘋。

    “我還發(fā)布了許多提高女性地位的政策，現(xiàn)在北地女人可以自由選擇想要的生活。無論是選擇家庭還是事業(yè)，都有許多政策傾斜。在職場上，用補(bǔ)貼和減稅的方式，來促進(jìn)招聘女性的比例。還有……”

    塞西爾一一列數(shù)這幾千年來他做過的事。

    南希微微一笑，她當(dāng)然知道，只要塞西爾愿意，他就是一位最好的神明。

    “我聽到了。來的時候，看到有幾座黑暗教堂，門口排隊進(jìn)去禱告的信徒特別多，我記得以前沒有?！?

    “嗯，以前都是黑暗教廷花錢請信徒做禱告。他們以為我不知道，其實我知道他們是想讓我面上好看一點?！?

    “現(xiàn)在呢？大家都真心實意地做禱告了吧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有點太真情實意了，”塞西爾輕笑，“有的信徒為了見我，自殺到冥土。我不得不發(fā)布神諭，說帶著這種目的，死后會進(jìn)入光明神國?！?

    南希噗的一笑，“光明神國那么令人難以忍受嗎？”

    “大概是這樣，”塞西爾笑著說，“作為黑暗的信徒，讓他們?nèi)ス饷魃駠?，是一種傷害不高，侮辱性極強(qiáng)的事?！?

    “我感覺你現(xiàn)在非常好?！?

    “還不錯，你離開后，為了打發(fā)時間，我批發(fā)了一堆被子去福利院送溫暖。人類幼崽齊刷刷的感謝讓人很快樂。于是我又批發(fā)了一堆衣服去養(yǎng)老院送溫暖。就這樣，時間一下子變得快起來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因為你心中變得充實?！蹦舷Ｕf，“被大家需要的感覺不錯吧？”

    “非常好，”塞西爾翹起唇角，“現(xiàn)在大家都說我是照亮北地的一束光。”

    “你本來就是一束光?！蹦舷Ｐχf，“只不過周圍的黑太濃郁了，遮擋了你的光彩?！?

    “那我可以照亮你嗎？”塞西爾認(rèn)真與她對視，漆黑的瞳仁這一刻非常溫柔。

    南希微微一怔，轉(zhuǎn)瞬露出笑容，“你本來就在照亮我啊。你忘了，我曾說過我是黑暗的信徒。你瞧，如今我真的是北地人了。”

    塞西爾想起以前的事情，眼中露出一絲懷念，“你那時候可真會編故事，我全信了。尤其聽到你說行于光明，侍奉暗夜，我就在想，你要怎么侍奉我？”

    南希：“……”這是在開車嗎？

    “南希，我?guī)憧磦€東西。”塞西爾朝她伸出手，她毫不猶豫地放上去，“看什……”么字還未說出口，她和塞西爾就站在一座城堡前。

    白色的尖尖塔構(gòu)成了巨大的建筑群，周圍的草坪延展出去，連著一座仿佛鏡面一樣的天然湖波。

    更遠(yuǎn)處是杏樹、蘋果樹、橘子樹、甚至葡萄藤交織的樹林。像一道屏障似的，圍在城堡后面。濃密的綠葉中，夾雜著各色果子，就像一個個璀璨的寶石。

    “你上次回來的時候見過了?！比鳡栒f，“這次我沒有讓它開放成展區(qū)，而是建好后就一直給你留著。你看看，有沒有要改的地方。如果有，我就加緊改，保證只要幾天就能弄好?！?

    “為什么那么急呢？”南希被他牽著手，朝城堡落下的大門走去。

    “因為北地的律法，十七歲就可以結(jié)婚?！比鳡栃χf，“我比照著南大陸和海國的法律改的。南大陸要二十歲，海國十八，我特意改小一歲，這樣我就不用等了。”

    南希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們走進(jìn)城堡的大廳，美輪美奐的粉撲入眼簾。所有的家具都是粉色的，配合白色的浮雕畫墻壁和地板，就像鑲在奶油蛋糕上的草莓。

    “我們?nèi)ヅP室看看。”塞西爾說。

    南希感覺身形一晃，粉色的大廳立刻消失不見，取而代之的是奶油黃色的臥室。

    這里十分明亮，從窗戶就能看到遠(yuǎn)處的湖泊。墻紙是碎花的，房間中央有一個大的四柱床，可以睡四個人。

    “咦？”南希走到床邊，細(xì)細(xì)地看著床柱，上面雕滿了華麗的符號。“為什么我覺得這張床，這么眼熟呢？”

    “這是我的床，”塞西爾輕笑著說，“我把它從冥土搬來了?，F(xiàn)在我沒床了，只能跟你睡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這是四人床啊?！?

    “這是雙人床，可以滾來滾去的那種雙人床。別看它大，它只能睡雙人。”塞西爾糾正她。

    “就算是雙人床，我也不一定要睡這張啊?！蹦舷Ｐχf。

    塞西爾微微一怔，“你不睡這張睡哪張？”他的眸光沉了沉，伸手將她拉進(jìn)懷里，結(jié)實有力的手臂箍住她的腰。

    “說說讓我睡這張床的理由?！蹦舷Ｐτ乜粗悬c不悅的漆黑的眼。

    “這不是明擺的嗎？”塞西爾說，“你是北地人，每天晚上克維納郡進(jìn)入夜禁，為了避免被邪祟傷害，大家只能晝夜亮著燈睡。”

    “我見你每晚都因為燈光睡得不踏實。只要你睡這張床，我就能守護(hù)你到天亮。我的力量和我的身體每晚都是你的。”

    南希看著他性感的喉結(jié)微動，流暢的深深的鎖骨窩，笑著說，“有點心動，但還不夠。”

    “不夠嗎？”塞西爾松開她，從床頭柜里取出一份文件，“加上這個夠嗎？”

    南希接過來掃了一眼，【小狼狗資格證書：塞西爾永遠(yuǎn)屬于南希?！?

    “我給自己頒發(fā)的，”塞西爾勾勾唇角，“只要你做我的新娘，你就可以每晚使用我，終身有效。”

    他微微俯身，眸光里流轉(zhuǎn)著一抹誘惑，“你記不記得？公寓房東對你的評價是你很會玩。可你明明沒對我做什么，他這樣污蔑你，多可惡？你不如坐實這件事，讓他看你多厲害?！?

    南希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塞西爾現(xiàn)在開車的功力，已經(jīng)超過阿撒勒了吧？

    “他早死了吧？”南希說，“都幾千年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賜予他一管我的血液，把他升到低級天使的層次。他現(xiàn)在的職責(zé)就是替你掌管北地的不動產(chǎn)。”

    “替我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它們很早就屬于你了，”塞西爾溫柔地說，“從你第一次闖入我的眼中，北地連同我的心，就被你拿走了?！?

    這誰扛得住啊。南希別過臉，努力壓制了一下心里的熱度，重新將目光投向他，“嗯，我會好好考慮的?！?

    塞西爾忍不住低笑，“行吧，我尊重你的選擇，雖然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放棄的。你同意后，要怎么通知我？”

    “聊天本吧?！蹦舷２患偎妓鞯卣f。

    “又是聊天本？真是揮之不去的陰影，我有點后悔當(dāng)時給你了?！?

    “可是它在那個時代真方便啊?！?

    塞西爾點點頭，“那我等你?！?

    “對了，南希?！彼蝗幌肫鹨患?，很高興地喚她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我會做麻辣兔頭了，”他從空氣里抓出一個白東西拎在手里，“我們剛才進(jìn)城堡時，這家伙就在我們后面一跳一跳地跟著，一會兒我就把它燉了給你吃?！?

    南希嚇了一跳，連忙把兔子抱過來。低頭看，細(xì)細(xì)的眼睛，這不是命運兔子嗎？就是不知道他本人在不在這里面。

    “怎么可以吃兔兔呢，兔兔這么可愛。”

    “我以為你喜歡吃?！?

    “我更喜歡吃你煎的蛋?！蹦舷Ｐχf。

    “那我現(xiàn)在就煎給你吃?！比鳡栃χ鵂孔∷氖?，朝樓下的廚房走去。

    南希一手抱著兔子，一手塞在他的手心，乖乖地跟著他走，“不要告我?guī)浊炅耍氵€是只會煎雞蛋?！?

    “還會煎別的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雞肉、牛肉、火腿、土豆……”

    塞西爾的嗓音輕快帶著笑意，不住地給少女說著自己學(xué)會的東西。任誰都猜不出，他是那位統(tǒng)領(lǐng)北地的死亡之主。

    秋日的風(fēng)穿過城堡的窗戶，穿向后面的樹林，那些紅的、橘的、黃的果子，微微搖晃著。

    一個很普通的北地午后，如同每一天那樣，溫馨，自然。

    這是塞西爾心中最向往的生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感覺我要死了?！泵\扶著墻，咳咳咳。

    南希在一旁同情地看著他。

    “那家伙怎么那么用力？真要扭斷我的脖子給你做麻辣兔頭？咳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“秋天本來就是兔子奔跑的季節(jié)，”南希忍住笑意說，“誰讓你跟在我們后面，你不知道自己是下酒菜嗎？”

    命運扯扯嘴角，有些無語。他又撫摸了一下脖子，感覺好點了，這才抬頭看著她，臉上掛著自認(rèn)為最帥氣，最高深莫測的神棍神情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樣？回來也不說一聲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說呢？”南希攤手，“我又沒你的聯(lián)系方式。”

    “哦，好吧?！泵\說，“唔，好吧，其實我是來替米洛斯找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他現(xiàn)在在哪兒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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