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秦千幻認真聽著,臉色看不出悲喜,輕聲道:“原來當年的真相是這樣嗎。” 說起季家老二那一家人。 老人們都是一腔憤怒與嫉妒,握著拐杖的手顫抖,咬牙切齒數著他們的惡行。 “季家老大死后,他們馬上恬不知恥的霸占了所有田產、商鋪,理由卻冠冕堂皇,說無憂還小他們暫時替他管理。但收留了季無憂,卻也不見著對他好。我們平日看到的。就是那個傻孩子,任勞任怨包攬了家里的活、吃的卻是殘羹冷炙,睡的也是漏雨柴房。他們繼承了那么大的財富,哪怕有一分善良,也不會這么對季無憂,唉。” “村里人都看不過去,就講幾句公道話。卻被季家那二兒媳罵回來,說那是他們家里事,季無憂都什么沒說,我們一群外人瞎操什么心。” “——可季無憂能說什么呢,他就是個癡兒。被殺了父母,被搶了家產,還把那仇人當親人,每天能吃飽喝足就傻呵呵笑。” “本來若只是單單虐待,我們也不至于那么恨那一家子。關鍵是,他們喪盡天良,想要的,是季無憂的命啊!” 秦千幻瞇起了眼,季無憂在她旁邊,頭低得越低。 視線能看到的是在巖石下破土而出欣欣向榮的青草,綠色暗淡,很多記憶如洪水猛獸,噴涌而出。 老人繼續說:“季無憂死了,那財產就徹徹底底是他們的了,就我了解到的,他們不敢在吃的里面下毒,就帶季無憂去河邊,不止一次想推他下去,但那孩子命好,居然一次都沒死成。那夫婦二人不甘心,甚至還拿糖暗示著我們的孩子,幫她們殺人。小孩子懂什么呢,只以為是幫季無憂洗個澡,哪知道那池水里全是纏人的水草,掉下去就要死人。” “不過,”老人的聲音沉了下來:“季無憂哪怕是這樣,都還是沒死。或許他真的命硬。” 命硬在村里的說法,卻是不詳的,自己的命太硬,就會克其他人。 老人繼續道:“村里頭的捕蛇人說,季家夫婦曾經在他那里買過一條劇毒的蛇。那兩人都是怕蛇的,也不喜歡吃蛇,買過去的目地,想也能想到。” “但這么十幾年過來,季無憂居然還活著。季家夫婦終于也是放棄,然后把季無憂賣給了一個吃人的妖道。” 老人嘆息一聲:“真是個吃人的妖道,進我們村子時背著一個麻袋,有人悄悄看倒了,里面全是人骨。” 說到這個妖道,老人眼神閃爍了下,沒有繼續說,點到即止。 把季家夫婦的罪行一五一十說完后,老人心中爽了,面上卻裝著哀憐,嘆口氣說:“無憂那孩子……怕是已經死于非命了。唉,造孽哦。” 秦千幻挺熱愛聽這種故事的。她將腕上的舍利子取下,把玩在手里,一顆一顆數著,笑容加深。輕聲道:“我雖與季無憂倒沒什么交情,但是在他身上出了這樣的事,我卻是不能坐視不管。老人家,你且告訴我,那對季家夫妻住在哪兒?” 老人就等著她這句話,蒼老干枯的手指,往村東頭遙遙一指:“那看起來最氣派的就是他們家,不久就打算搬到縣城里去了。” 秦千幻起身,頷首:“多謝老人家。” 看著她一個人往村東頭走去。老人一愣:“姑娘你就一個人?” 秦千幻點頭:“嗯。” 季無憂沉默跟在她身邊,直到小巷轉彎,木屋高樹遮住了那些老人孩子的視線后,他才慢慢現行。 黑色的蓑衣黑色斗笠,整個人都仿佛在黑暗里。 秦千幻似笑非笑:“不過你小時候那么蠢,長大后也不見聰明。” 季無憂沒有說話,風燥熱,他的心卻是茫然又冰冷的。 童年的外表剝落,他才知道,原來一直以來他滿懷善意去回憶的事和人,都是……假象。 秦千幻卻說:“這命是得多硬啊,你這都沒死成。搞不懂在這樣的環境里生長,你怎么還是那副懦弱好騙的性子。你就沒一絲恨?” 小時候對什么都不知情,但他依稀記得,是有人跟他說過的,說你叔嬸不是好人殺了你爹娘你趕緊逃吧,逃得越遠越好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