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迎暉峰上沒有新弟子時,冷清了很多,寥寥幾個都是派送信件或者采摘藥草的修士。作為靠近山門最近的一座峰,這里晨時最美,金光漫漫照山頭,拂曉萬物,草木初生。 主殿前兩名女修正談笑著,忽然察覺一道深邃浩瀚之力。錯愕間抬頭,就看到云天上下來兩人。 一人錦藍衣袍,容顏溫潤。一人白衣如雪,如霜清寒。逆著光,后者身上遙遠冷淡的劍意和光同塵,四方天地都黯然失色。外峰弟子少有入內峰的機會,更何況天塹峰,可這樣的裝扮和氣質,兩名女修還是猜出了他們的身份。杏眸圓瞪,又慌又驚。 裴景收劍,低頭問道:“峰主在么?” 一名女修當即正了神色,手指攥緊衣衫,壓抑著涌上心頭的喜悅,落落大方笑言:“回師兄,在的。” 裴景點頭,與陳虛往前走去。 白衣仙尊拂袖而過,方寸之內,一塵不染。 剩下兩名女修在殿門前,彼此對視,而后驚呼出聲,臉上是難以掩蓋的驚喜和震撼。 “那真的是裴師兄?”像是在做夢。 “有陳虛師兄在旁邊,還能有假不成。” “我的天!我居然見到了真人?看來今天接了這個任務是對的。難怪那些內峰師姐都為他要死要活的了,師兄真的好看,也真的好厲害,他剛剛來的一瞬間,我心跳都停了。”左邊的少女吐了吐舌,用手摸自己發燙的臉。 “好看是好看,不過你收了那點花癡的心思吧,師兄不近女色的。”右邊少女冷靜下來,翻個白眼。 “你又知道了?”左邊人有些不滿。 “內峰都傳遍了,你沒聽見風聲?” “什么風聲。”少女來了興趣。 右邊少女往后看看,確定裴景和陳虛走遠后,悄悄湊到她耳邊,用手擋著,小聲說:“裴師兄啊,愛好男風。” “啊?!”難以置信抬頭,少女清澈的眼中滿是震驚,“不會吧。” “騙你干什么,有證有據,她們都說,裴師兄和鳳帝表面上爭鋒相對,實際上相愛相殺呢。” 少女感覺世界都顛覆了,她壓低聲音,“真的假的,鳳族那邊也那么說。” “孤陋寡聞,我騙你干什么。快點結丹,等你有資格去書峰藏書樓,問問天閣就知道了。”右邊少女輕笑一聲。 “我筑基都不知道要幾時,你能不能閉嘴。”這回輪到左邊少女翻白眼了 而她們不知道的是,以裴景和陳虛的修為,離得再遠、聲音再小,這些話都一字不漏能聽得清清楚楚。 陳虛沒忍住笑出聲,但先前惹了裴景一次,現在也不好意思再出言嘲諷,只能憋著。 裴景早就聽過類似的事,心態平和:“好笑嗎?” 陳虛道:“若是鳳矜來云霄,聽到我云霄弟子間那些編排你們之間的事,會不會以為是你授意特地侮辱他的。” 裴景道:“以他的腦回路,很有可能。” 陳虛笑出聲。 裴景道:“只希望他有點自知之明。” 見到黃符道人時,他正在房中練習書法。 身為金丹長老,一峰之主,黃符道人修行之余,唯一的愛好就是寫字。 對他的字跡,裴景是有印象的。畢竟當初他化身張一鳴來迎暉峰的第一份禮物,就是黃符道人寫在紙背后的《云霄劍法》,扭曲臭路,讓他誤以為鬼畫符撕著玩了。因這事害他好長一段時間被人誤解有后臺。 不得不說,有些東西看天賦。就像黃符道人,是真的沒有寫字的天賦。 他的到來同樣讓黃符道人受寵若驚。擱下手中的筆,用硯臺壓住紙,站起身來,畢恭畢敬喊了句:“裴師兄。” 裴景身為掌門之徒,輩分非常高,一百零八位峰主除了為數不多的幾位外,都得叫他師兄,按理來說剛才那兩名女修該叫他師祖的,但這樣喊實在太顯老,于是他很早以前就對外說了,不用拘泥于輩分喊師兄就好。 以前是張一鳴的時候,黃符道人對他關愛有加。 現在換了個身份,他對黃符道人也不陌生。 裴景從容一笑,“峰主不必多禮,我是來問一件事的。” 黃符道人還是難掩惶恐,試探著:“是為張一鳴的事嗎?” 陳虛在一旁沒忍住撲哧笑出聲。 裴景涼涼地看了他一眼,然后轉頭,對黃符道人說:“是為肖晨。” 黃符道人聽到這個名字,眉頭微微皺起,神色有幾分復雜。 迎暉峰后山的藥田被人精心打理,一片勃勃生機,放眼望去草藥綠油油一片。 行在其間,黃符道人慢慢道:“肖晨因為心性不端被我留在迎暉峰打理靈圃,就是在這里。約莫在半月之前,他實力開始突飛猛進,甚至逼近筑基,我便將他推薦給了上陽峰。” 裴景在這種過地,不算陌生,問:“他是在何處獲得機緣的。” 黃符道人皺了皺眉,“這些事他沒說,不過一般迎暉峰弟子少有外出的機會,我記得半月之前,他唯一一次出門,去的是缺月林。” 裴景停下腳步,偏頭,認真問:“缺月林,終南峰后的那一片?” “是。” “他去那里干什么?” 黃符道人細細回憶,而后道:“藥圃缺一味藥,他跟我說想要一個鍛煉的機會自己去采集。我看他這幾月表現安分,便允了他,告訴他霧影草在缺月林比較多。好像就是從缺月林回來,肖晨開始變得不太一樣。” 裴景:“怎么個不一樣法?” 黃符道人:“氣質,神態,還有他周身總有一股熱氣。” 第(1/3)頁